第19節(1 / 2)

在了眼裏,這文武百官也不過是人,是人就怕死,隻伸長了脖子等著他來砍麼?”

景鸞詞怔了半晌道:“罷,即已到了這地步,我也不說什麼了,隻是要我與他們同朝共事,那是萬萬不能的。”

葉沾巾輕歎了口氣道:“這也隨你。”

景鸞詞道:“我為官七年,身無長物,你看著這屋裏什麼好,隻拿去留個念想,我……皇上對我恩重如山,臨行之前,我無論如何也要去看他一看!”

葉沾巾大吃了一驚道:“你……你是活得膩了……”

景鸞詞道:“人貴有心,這條命,本也算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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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炎旭在榻前坐了下來,淡淡笑道:“皇兄,我受了你這麼多年的氣,也不曾氣成你這個樣子,你這又是何苦?”

朱炎明聲音粗嘎,冷冷的道:“你……你做戲做的好啊……”

朱炎旭失笑:“皇兄,這戲,還不是你逼我做的,雖說你還算待我不錯,但人若裝瘋賣傻二十幾年,這其中的滋味,皇兄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明白的吧?”

他笑了一笑道:“自小,什麼好東西都是你的,我不能爭,也不敢爭,母妃發覺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之後,就連書都不敢讓我讀了,母妃在父皇麵前不得寵,我也是不得寵的皇子,比起你,皇兄——”

他輕歎道:“我實在,是有點恨你啊……”

朱炎明微微一震,朱炎旭又道:“隻可惜,這些事,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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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鸞詞跟著那小太監偷偷進了宮門,把一錠銀子塞進了他手裏。小太監忙推回去,壓低了聲音道:“景大人,上麵已經交待過了,您的銀子萬萬不能收。”

景鸞詞道:“怎好平白煩勞你。”

小太監道:“是大總管吩咐下來的事情,我們自然該照辦,何況景大人的為人,我們這些人也是十分敬重的,為您做點事算不了什麼。”

景鸞詞心頭一熱,拱手道:“那就多謝公公了。”

兩個人加緊了步子,趕抄近道入了後宮,景鸞詞見那廢棄的偏殿,忽然間想起了什麼:“這、這不是……”

“是嗬。”小太監道:“當年嚴大人正是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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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炎旭一笑道:“罷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我們也就不再提了。今天巴巴的喚了我來,卻不知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皇兄先不要說,讓我來猜猜看。”

他笑著拍了拍手道:“旁人也就算了,我卻知道,皇兄其實是個最癡情不過的人,那三宮六院都不放在眼裏,一心隻撲在了一個人身上,這個時候找我,莫不是想要我把你們葬在一處麼?”

他頓了一頓,見朱炎明不反駁,忽然仰麵大笑:“皇兄啊皇兄,你還真是個忒天真的人,可憐嚴小周一世聰明,卻攤上你這麼個主!”

他將臉湊到朱炎明麵前,輕笑道:“你看這天下,不足兩月便已平定,隻憑著那般烏合之眾,就可做得來麼?”

朱炎明猛的睜圓了雙目,朱炎旭道:“不錯不錯,小弟我從四年前就已開始籌劃此事,隻盼著有朝一日能替皇兄排憂解難。還記得那一日遊湖遇刺麼?你與小景都疑在了嚴小周身上,真可謂是當局者迷。知道我們行程不過寥寥數人,嚴小周一定早已悟透了其中關竅,卻按捺著一字不提,隻由得你們胡亂猜測,他早已料到了你今日的下場,一步一步給你鋪好了路,你到地下尋他去吧,讓他從頭到腳笑你個夠!哈哈哈……”

朱炎明在他狂笑聲中咳成了一團,撲的又吐出了一口濃血。朱炎旭漸斂了笑聲道:“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皇兄,你既愛他,卻又怎能那樣逼他,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朱炎明咳喘著道:“朕……沒有錯!”

“你錯了,愛一個人,本該是尊重他,愛護他,扶持他,成就他,而你,卻隻是把自己的欲望加諸於人!我要這天下做什麼,你以為我真的稀罕麼?”朱炎旭臉上竟泛起了一近乎羞澀的表情:我不過是為了小景,將他推上名垂千古的青史之冊!“

朱炎明突地冒出一串怪笑:“好!好!你便去做你聖人,整日裏守著他,看著他,一指也不敢碰。等那史官來了,且封你們個亂臣賊子的千古罵名!“

朱炎旭被他戳到痛處,驚怒已極,一把揪起了他的衣襟,忽聽門外咚的一聲輕響,他大驚失色,大步追過去,推開門一看,一人正晃悠悠的從台階下爬了起來,一眼望見他,竟像見了妖怪似的,踉蹌著退了十幾步。

朱炎旭看得明白,心裏驚怖欲絕:“小、小景……你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