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十年代末

太奇怪了,許曉睜開眼睛,房間牆壁的凹凸不平,薄紗般老舊的窗簾,壓在身上重重的大花棉被。我的天哪,全身都出汗了,熱熱的。許曉坐起來,想讓自己更加清楚的打量這個房間,她可以確定百分之百絕對不是她家更不是她在上海的租房。撩過壓在床尾的外套披上,掀一小角的窗簾,看看窗外,景象有點熟悉,像是外婆家,不是,是小時候的外婆家,她深吸一口氣一臉的不可思議,怔怔地看著窗外。嘎吱一聲,房門就被打開。

“啊呀,雲花,你怎麼起來了,感冒還沒好還起來,這天還冷。”真的是外婆,還是一頭黑發,沒有彎曲的腰背,等等,但是怎麼叫她雲花,這是媽媽的名字啊,那一瞬間的想法讓她毛骨悚然。

外婆看她還呆呆的,趕緊拉她進被窩,說道:“你這孩子怎麼不聽的呢,明天還是不要去學校了,大冷天的再發燒有你受的了,趕緊的,睡好。”讓她躺下,幫她蓋好被子,拉了燈關上門出去。

陷入一片黑暗,許曉的意識才回來,她穿越了還是說她重生了,但是這算是悲劇嗎,重生或者說穿越成自己的母親,腦子裏迅速旋轉起來,漸漸撐不住睡了過去。

第二天被外婆,不,應該說是她媽了,叫醒。

“先喝完粥把饅頭吃掉,再把藥喝了,你看你肯定是昨天晚上爬起來的緣故,燒還是沒退下去,你給我好好躺著,出了汗就好了。”說著把兩個碗放在床邊的凳子上。

“姆媽....”以前她媽好像是這樣叫外婆的,“我不去學校請過假了沒有。”

“請什麼假,這年頭幾個人去讀書的呀,雖然現在能考大學了,但是我們村裏哪有考的上的,這都是城裏人的事情。”然後又絮絮叨叨,“也快過年了,學校不用去沒關係的,在家裏好好休息,過年家裏來親戚也多,又要大掃除的,你好了也幫幫忙。”

“姆媽,明年幾幾年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深怕被懷疑。

“你不知道?我哪有記這些的,你自己讀書人不記得的啊。”說完起身,“不跟你說了,衣服都沒洗,早飯吃了再喝藥。”就出了房門。

許曉還是沒有套到一點可用的信息,今年到底是什麼年,她現在到底幾歲。記得外公在世沒生病之前,家裏條件在村上算是好的,媽媽是家裏的老幺,又是唯一的女孩子,雖然在農村,比起其他家來也是嬌養,出嫁了都不怎麼會燒飯。

到了中午晚上吃飯也是外婆端上來在房間吃的,許曉看看自己的書本,開始算自己的年齡,高一,那自己是15虛歲,1977年,怪不得外婆說現在能高考了,今年是剛剛恢複。

隔天早上醒來,感覺整個人輕鬆了許多,便自己起床找衣服穿上,下樓。一切即是熟悉又陌生,小時候的自己因為父母工作忙碌,經常被放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家。

外婆正在洗衣服,看到她:“雲花,感覺怎麼樣了,好點了嗎?”甩了甩手擦在身上,過來捂了下她額頭,“嗯,是不燙了,快去吃早飯,還熱著,鍋裏,自己盛。”

“家裏其他人呢,爸呢?”許曉喝著粥問道。

“你爸跟友常不是都在窯廠裏,跟平時一樣,年底了,窯廠瑣碎的事也多。”

友常是家裏老二,人老實腦子不怎麼聰明,早早的綴學在窯廠做事。

“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跟往年一樣,除夕前兩天,也一直沒來信。”

吃完了飯,許曉洗碗幫外婆洗床單,搭把手。閑聊著,了解現在家裏的境況,家裏老老小小也都沒災沒病,隻有她一個花幾塊錢讀書,經濟還是充裕的。最讓許曉無法接受的大概就是馬桶了,每次都是憋著一口氣上完出來深吸一口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