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激烈的槍炮聲、飛機轟炸聲中送出深沉的畫外音,並疊印出相應的曆史畫麵:
男聲畫外音:“一九三八年十月二十五日,在日本侵略者瘋狂的攻擊下,我漢口失守;二十六日,武昌失陷;二十七日,漢陽淪陷。從此,中國抗日戰爭進入了更為殘酷、更為悲壯的相持階段!在此之前,回到延安出席黨的六屆六中全會的周恩來臨危受命,趕回武漢組織南方局,代表中共中央領導南方國民黨統治區和淪陷區中黨的工作。他在漢口淪陷前數小時,安全送走最後一批撤離的同誌方才離開,並於十月二十七日經澧縣到達長沙。”
女聲畫外音:“十一月三日,日本近衛內閣發出第二次對華聲明,表示願同蔣介石為首的國民政府共建‘東亞新秩序’,對國民政府由軍事進攻轉而采取誘降政策。對此,周恩來一方麵著文控訴日軍侵略的罪行,一方麵同郭沫若等到湖南衡山會見蔣介石,商談抗戰軍事方案,促蔣答允速辦遊擊幹部訓練班。周恩來返回長沙不久——十一月十二日深夜,國民黨地方軍警負責人下令縱火焚燒長沙,燒毀房屋五萬多棟,居民殘傷兩萬多人。周恩來等在睡夢中驚醒,衝出火海,撤離長沙。”
男聲畫外音:“十二月二日,日軍對桂林實施慘無人道的大轟炸。翌日——十二月三日,周恩來經衡山到達桂林。他一麵對八路軍桂林辦事處的工作給予指導,提出要在桂林複刊《救亡日報》等,一麵同蔣介石會談,嚴拒蔣氏提出的國民黨和共產黨合成一個組織的意見。就在這時,一個驚人的消息秘密地傳到了桂林:汪精衛集團決定叛國投敵,近期由重慶出走……”
重慶上清寺汪精衛官邸內夜
汪精衛坐臥不安,緩緩地踱著步子,不時地搖首歎氣。
陳璧君從室內走出,生氣地:“兆銘!像你這樣前顧後盼,沒個主心骨兒,如何能造就更大的事業呢?再說,你當年刺殺攝政王的勇氣跑到哪兒去了呢?”
汪精衛喟然長歎後說道:“這和那時不同了嘛,萬一重慶出走失敗了呢?”
陳璧君:“誰敢拿你問罪?”
汪精衛:“問罪事小,和平計劃事大。”他再次歎了口氣,說道,“為了做到萬無一失,我必須給日方拍發一則密電。”
陳璧君冷然作笑:“請看今天是幾號了?”
汪精衛:“七號!”
陳璧君:“就是嘛,明天是我們成行的日子!”
這時,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陳璧君搶先一步拿起話筒:“喂!你是誰啊?”
話筒中傳出陳布雷的話語:“我是陳布雷,剛剛由桂林返回山城,有重要的事情找汪先生。”
汪精衛、陳璧君聞聲大驚。
汪精衛官邸客廳內夜
汪精衛站在客廳中央焦急地踱步。
陳布雷走進:“汪先生!”
汪精衛故作鎮靜地迎上前去,握住陳布雷的手,說道:“陳先生一路辛苦,深夜駕臨,不知有何指教?”
陳布雷平靜地:“汪先生,日軍進逼,戰局危在旦夕,布雷前來請汪副總裁賜教。”
汪精衛:“戰局嘛……我看敵我兩國可謂各有難處。”
陳布雷:“日前,日本近衛首相發表一項聲明,汪先生一定知道了吧?”
汪精衛:“知道了!日方聲稱‘國民政府,隻要全部放棄以往的政策,更換人事組織,取得新生的成果,參加新秩序的建議,我方並不拒之於門外’。”
陳布雷:“對此,汪副總裁有何評論?”
汪精衛一怔,忙說:“兆銘正想請教委員長對此做何評論呢?陳先生作為委員長的鐵筆禦吏,一定很了解委員長的胸中韜略吧?”
陳布雷猝不及防地:“這個……據我所知,委員長的見解嘛,可謂是一如既往。”
汪精衛微微地點了點頭:“好,好!陳先生,蔣先生為何未與你同機飛返呢?”
陳布雷:“今天桂林天氣惡劣,能見度低,蔣先生臨時決定緩飛。”
汪精衛:“那……蔣先生何時飛返山城呢?”
陳布雷:“如果明日天氣好轉,他會乘機飛返山城。”
汪精衛官邸內夜
汪精衛慌亂地說:“陳布雷突然返渝,連夜造訪,說明重慶出走的計劃已經暴露,必須緊急取消明天出走的計劃。”
陳璧君心煩地:“可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重慶呢?”
汪精衛:“這要等蔣介石回到重慶以後再說。”
陳璧君:“咳!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重慶黃山別墅會議室內夜
蔣介石嚴肅地:“自打撤出武漢之後,我一直奔走在抗戰的前線。在這期間,聽說山城高喊和平的聲音越來越響,我不得不從前線回到陪都,聽聽諸位關於和戰的意見。”
在蔣介石的講話聲中搖出:汪精衛、孔祥熙、陳立夫、陳布雷等與會者不同的表情。
汪精衛迫不及待地問道:“蔣先生,你的意見呢?”
蔣介石:“戰!”
汪精衛:“為什麼呢?”
蔣介石:“如果現在停止抗戰,一定會給國內無政府分子以口實。共產黨、桂係李宗仁、白崇禧,還有馮玉祥等地方派係就會抓住不抵抗的理由,重新掀起反政府的行動。”
孔祥熙:“更重要的是,尚未淪陷地區的百姓就會跑到共產黨那邊去。”
陳布雷:“因此,必須高舉抗日的旗幟徹底抗戰,假使成功,始可成為寫在民族曆史上的英雄;即使萬一失敗,抗戰禦侮的精神同樣在曆史上流芳百世!”
汪精衛:“看來,你們完全拒絕日本首相近衛聲明和中日和平三原則了?”
“是!”與會的大多數說道。
汪精衛:“我不讚成!”
蔣介石:“你可講自己的主張嗎?”
汪精衛:“南京失陷前夕,日本經陶德曼提出的和談條件,比現在要苛刻,為什麼那時蔣先生能接受呢?”
蔣介石沉默不語。
汪精衛:“再說一說蔣先生搞的焦土抗戰,導致長沙大火,這不僅是令人非常痛心的事,而且還失掉了民心!”
蔣介石憤怒地:“我必須提醒汪先生,今天諸位是來聽你力主和平意見的!”
汪精衛:“好,好!我認為:抗戰唯恃民心,若能喚起民心,就能得到一切物資,供抗戰之用。反之,如得不到民心,縱有物資也不能隨意使用。”
蔣介石震怒地:“不對!”
汪精衛大聲冷笑:“蔣先生,如果像長沙那樣燒掉戰區的一切物資,我們將以何物資去抗戰呢?又何以解救沒吃沒喝的千百萬流民呢?”
蔣介石不無蔑視地冷笑:“看來,若想解救危亡的祖國,苦難的同胞,隻有汪先生指的這條和平之路了?”
汪精衛:“對!”
陳布雷:“不對!這是一條投降之路。”
多數與會者附和:“對!對……這是一條投降之路。”
汪精衛憤而起身:“好!你們去走抗戰的陽關大道,我汪某人走我的和平獨木小橋!”他說罷離席大步走去。
黃山別墅門前外夜
蔣介石站在別墅門前,眺望黑暗的山城。
戴笠打著手電筒沿山路走來:“校長,汪副總裁他們沒有異常的動作。”
蔣介石:“很好!你通知一下張衝,讓他通告中共方麵的領導人王明、博古等,我要和他們再談一談國共兩黨合並的事。”
戴笠:“周恩來在桂林不是斷然拒絕了嗎?”
蔣介石:“王明是個識時務的共產黨,說不定會有作用。”
戴笠:“是!說到張衝,黨內對他有很多微詞。”
蔣介石:“說他快成共產黨了,對吧?”他沉吟片時,“你應該知道吧,當年周恩來從上海撤往江西之後,為了挑撥、離間共匪高層的領導,張衝利用報紙搞了一個《伍豪啟事》。”
戴笠:“知道!”
蔣介石:“就這一件事,中共就不可能要張衝。”
戴笠:“是!”
蔣介石:“你要派專人盯著周恩來,他的一言一行都要向我報告。”
桂林周恩來臨時下榻處內日
周恩來坐在桌前審閱一份電文。
葉劍英走進:“恩來同誌,有什麼事嗎?”
周恩來站起身來:“這是王明、博古、董必武、吳玉章和我給中央的電報,你看看。”
葉劍英接過電文閱看。
周恩來:“蔣介石回到山城重慶之後,於十二月十二日會見了王明、博古等同誌,拒絕了我們處理國共兩黨合作關係的跨黨辦法,堅持取消共產黨,將國共兩黨合並為一個大黨。”
葉劍英:“真是豈有此理!”
周恩來:“他還狂妄地說:此目的達不到,我死了心也不安,抗戰勝利了也沒有什麼意義。”
葉劍英:“這是因為我們的存在是他的心腹大患,在他看來,遠遠超過了國家的興衰和民族的危亡。”
周恩來:“所以,他置日本侵略和汪精衛等投降於不顧,在一個較長的時期內,躲在重慶大做消滅共產黨的文章。”
李克農手持電文走進,嚴肅地:“周副主席!據內線報告:雖然蔣介石回到重慶約見了汪精衛,但是並未阻止汪精衛集團投敵叛國。”
周恩來接過電文很快看完,一邊轉給葉劍英一邊沉重地說道:“看來,汪精衛投敵叛國是不可逆轉的了!”
葉劍英看罷電文焦急地說:“恩來,汪精衛投敵叛國一旦變成現實,必將牽動抗戰大局。為此,你應該立即趕回重慶,掌控全局。”
周恩來沉重地點了點頭。
桂林八路軍辦事處大門外日
警衛員小劉站在門口執勤,警惕地留意來往的行人。
羅瑩穿著旗袍快步走到門口,激動地說:“小劉同誌,你還認得我嗎?”
小劉:“認得!你是演劇隊會彈鋼琴、拉手風琴的羅瑩。武漢撤退前夕,你父親要求把你留下,還說什麼……”
羅瑩:“把我送到美國學音樂去。”
這時,周恩來和葉劍英走出大門口,驚詫地說道:“這不是羅瑩嗎?”
羅瑩激動地說罷“周公!我可找到您了……”快走兩步,撲到周恩來的懷抱裏失聲哭了起來。
周恩來拍了拍羅瑩的後背:“堅強些!你不去美國學音樂,怎麼又跑到桂林來了?”
羅瑩:“找您,請您把我再送回演劇隊,和戰友們上前線宣傳抗日去。”
周恩來:“是偷跑出來的吧?”
羅瑩:“嗯!”
周恩來:“還想回你原先那個演劇隊嗎?”
羅瑩:“是!”
周恩來:“可他們業已輾轉去了四川,過些天,才會到重慶。那你怎麼辦呢?”
羅瑩:“我去重慶等他們。”
周恩來:“有路費嗎?”
羅瑩:“有!”
周恩來:“到重慶找不到地方住,你就去八路軍駐重慶通訊處找你小超大姐。”
羅瑩:“謝謝!我可以住在朋友家。”
葉劍英:“好了!去重慶的事不急,先跟著周公去見見你認識的三廳的幾位師長,好不好?”
羅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