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1 / 3)

千百次了。

全身的血液都要炸開了,莫行險捧著她的臉,嗓音嘶啞而狂亂:“無波,回你的房間去。”

曲無波死也不肯撒手,僅是這樣抱著他,都讓她覺得怎麼可以這樣幸福。她心痛地流下淚來,輕聲抽泣:“你別趕我走呀。”

“我忍不住。”他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上,痛苦的沙啞著,顫唞得猶如困獸,“無波,我快要忍不住了。”

曲無波帶著恍惚的笑,親了親他的唇角,“你不要忍呀……”她說,景行,你不要忍。

她的嗓音柔軟稚嫩,激得他腔子裏燒出一股火來。南有喬木,不可休思,他知道了,他就是要曲無波這個人!隻是她這個人,誰也沒用!一絲一毫都不能替代!

莫行險狠狠吻著她,就此跌入昏沉沉的世界,他伸手探進她微敞的睡衣領口,灼熱的手掌貼著她細致的身軀,她感覺到他軍裝上冰涼的紐扣,刺得她一陣哆嗦。冰涼的,炙熱的,貼在背脊胸膛,是一次又一次的紅塵,一輪又一輪的風簾,暗香縈繞,前霧茫茫,她像葉子一樣凋落,繞在秋風下的萬年枝上,往無盡的虛空裏墜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三章】

津北,平溪官邸

四野都布了防,從窗口望下去,兩名荷槍士兵端正挺直立在樓底,不遠處花園裏又是兩個,鐵門裏外立了四個——連隻鳥也飛不進來。

她的自由並不受限製,但僅在於官邸裏,若要出門便是另一回事了。官邸裏一應供應如舊,一日三餐也極為妥帖,並不像圈禁的模樣,但她知道,這不過是最後的慈悲罷了。

她並不是頂要緊的人物,所以無需花那些心思對付她,唯一的出路大概唯等死而已。可是她還沒有活夠,她願意苟延殘喘的活,她還有丈夫和兒子!真是糟糕,為什麼人總有顧慮,若孑然一身,豈不瀟灑?

沉思之際,卻聽窗外汽車轟鳴,撩開簾子一看,一輛黑色雪弗蘭正遠遠從車道駛過來,她深深一呼吸,靜待來人。

二樓的走廊極長,那腳步跨來蹬蹬的響,和著來人手裏的金穗子敲打在皮靴的馬刺上,金屬相擊,竟有崢嶸之聲。

那走廊是她極為熟悉的,旋轉樓梯上得來,東麵有一扇半窗,門券上鑲了五彩琉璃片,光透進來,斑斕光點鋪灑半壁長廊。從樓梯過來,需要十五步,那人黑色身形越發高大偉岸,擋住光線,隻留英挺剪影。

她心中默默數著步子,“十四,十五……”腳步聲堪堪停在她了房門口,接著門把轉動,沒有半分猶疑。

她轉身,已掛著輕蔑的笑,抬頭睥睨來人,待看清後卻是一滯:“是你?”

耿劭笑嘻嘻道:“夫人以為是誰?”

秦氏吃驚片刻後已收斂容色,冷哼一聲:“莫行險呢?你叫他來同我說話。”

耿劭仍是笑著:“少帥忙得很,這等小事還是由下屬代勞便了。”也不同她繞彎子,他略一抬手,後麵侍從上前兩步遞上紅漆木盤,上麵穩穩放著一尊棕褐色玻璃瓶,裏麵盛著小半液體,隨著動作不停晃動,拍打著瓶身壁,那聲音幾不可聞,然而有人聽來,卻是驚濤駭浪。

秦氏竭力穩住音調,揚起下巴,用那雍容華貴的麵容蔑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話?你同我轉告莫行險,他既做了難道便不敢認了?!他要如何,隻管親自來同我說,一味躲在後邊那是肖小行徑!”

耿劭也不生氣,閑閑道:“夫人還是省一省罷,留點兒氣力給自己,免得到時還要勞動別人。”

秦氏怒目而視:“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堂堂督軍夫人,你們敢隨意動我?!他敢!”她聲音淒厲高昂,說到最後更是破了音,厲害之極,像冬天裏天空盤旋不去的寒鴉,發出衰頹的爭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