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1 / 3)

。”

莫仲梟聽了也有些憂心忡忡,放下碗筷,“從前朝打到共和,再從共和打到軍閥裂變,分分合合不知何時是頭,我們如今還能在津北安享太平,也是因為前線有人加持。哎!也不知景行……”說帶此處不由得放下了筷箸。

莫北原見他神情不鬱,忙開解道:“三哥一向領兵有道,父親不必擔心的,這次不就在陽綦大勝了綏軍麼?”

曲無波聽著,不覺咬緊了筷子。她自然也聽說了,莫行險大軍出東路,借崤函鐵路之故,向楚軍宣戰,大軍過了營東,和楚軍對峙在東河邊,眼看又是一場廝殺。哪知莫行險竟下令讓楚軍過了河,兩軍會合非但沒有殺個暗無天日,竟然一路整合向北,直插入綏軍腹地,打得徐鳳權一個措手不及!

綏軍軍械兵甲雖全自日係武器,裝備精良巧製,然而莫行險和易九思的軍隊全係德式裝備,也拜他出國德意誌所賜,所有兵器皆由德國軍工廠出產,強悍鋒利,猛如迅雷,這樣一支虎狼之師,忽然聯合縱橫,撲倒徐鳳權這隻狡猾的狐狸,自然不在話下。

這場陽綦戰役,明麵上是對付徐鳳權,實則是對他背後的陰謀手施以重重一擊。徐鳳權自然兵敗如山倒,退守二百餘裏,莫行險成功占據陽綦。

而此時全國通電,一位署名‘清道夫’的作者發表了一篇文章,指出去年紡織業崩盤,以及後來崤函鐵路被炸毀一事,均是由扶桑人在背後操縱。

此文章雖用詞古樸質拙,韻高神清,但卻字字方硬峭拔,錚錚傲骨,實乃一篇泣血之書。本來名不見經傳的作者和文章,卻被各家報刊爭相板刷,一時之間,人們爭相傳閱,連不識字的人,也有所耳聞。

至此,民眾反饋激烈,不少學生及工人上街□□,群情激蕩,聲稱讓扶桑人滾出東三省,強烈要求徐鳳權下野。扶桑人礙於未得豐翼,隻能铩羽而歸,暫時收斂。

而不少評論推測莫行險在收拾了徐鳳權後,下一個目標便是收拾在北麵心腹的楚軍,如此更是一石二鳥。然而莫行險卻信守諾言,專門開辟一條直道,以便易九思的王牌之師通回金陵。

此舉令所有人大為驚詫,然而曲無波卻是懂得的。

朗朗清氣,君子之風。從她在長遙別院無意中聽到那番話之後,才真正知道何謂磊落如斯,何謂熱血兒郎!與易九思暫摒前嫌,合力圍綏,放心讓楚軍出入北方心腹之地,這等襟懷與膽色,自然也非他不能!

他以閃電之勢出擊東北,想必之前已秘密前往金陵與易九思進行了一次徹底的詳談。然而他的傷……

她終於知道那三十支盤尼西林的真正用途,他自然是不顧醫生的阻攔,強行打著抗生素,一路南下。

心中正自酸疼,卻又聽莫淑苑略微尖細的嗓音道:“父親你又何必擔心三弟?他將北方地界打開,何曾問過您的意見?若是易九思平地倒戈,與徐鳳權裏應外合,那我們豈不是皆成了砧板魚肉?!”

莫仲梟已經皺起了眉頭,目露戾色,沈之墉拉了拉她袖子,示意她噤聲。

恰時秦氏溫和嗓音徐徐道:“淑苑你就少說幾句罷,這裏頭豈是你我女流之輩能置喙的?今次景行能打勝仗,固然是好,但若真應了你說的那些話,也是我們氣數盡了,你看內閣那些閣老,戚謝之爭愈發熾烈,內裏早已掏的空空的——氣數盡了便隻得認命,無論如何也怪不到景行身上去。”

沈之墉和莫北原忙附和稱好,飯桌上一場風雨欲來,便這樣消弭無形。

曲無波卻暗暗皺眉,她這番話說來看似柔善,實則句句針芒,若不是那日不小心聽到的壁腳,恐怕也要同別人一樣認為她溫柔慈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