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1 / 3)

事也越發少了。

這一次暗殺,事態不可謂不嚴重。偏偏莫行險固執的不肯去醫院,隻說就在他臥室裏安排手術,郝伯昭氣得眉毛都要燒起來了,這裏又沒有消毒,若是不小心感染了,情況可大可小!

曲無波見他臉色十分不好,心也瞬間沉了下去,忙問道:“怎麼了?是有生命危險嗎?”她音調不自覺地抖了起來,心中愧疚到極點,胸腔裏好像有一把刀子狠狠的在裏麵翻攪,她明白,若是沒有自己,莫行險早憑著精湛的槍法和騎術脫困了,因為要護著她,這才生生挨了這兩槍!這兩粒子彈,原是為了她挨的。

她咬住唇,淚珠在眼眶裏滾來滾去,隻是強撐著不肯讓它掉下來。

耿劭原本有些遷怒於她,此刻見她內疚的恨不得死了的神情,語氣也軟了,“曲小姐,你別擔心,少帥從戎這麼些年,受過不知多少次傷,比這嚴重的多了去了,他都挺過來了,這次也一定沒事的。”

曲無波聽到他這話,非但沒有定下心,反而倏忽間抬起頭來:“他從前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

耿劭道:“戰場上你死我活的,這麼幾年,還能整個人完完整整的,沒缺胳膊少腿兒的回來,也是萬幸了。”他畢竟帶著情緒,誇大其詞就想嚇一嚇她,讓她少和少帥擰著性子。曲無波甚少在外麵走動,又容易相信人,聽到這話一下子捂住了嘴,“真……真的?”

耿劭哼了一聲:“自然是真的,少帥身上就有好幾個槍眼兒子,有兩粒打穿進骨頭裏,就算子彈取出來了愈合了,陰雨天還是會疼的受不了,他隻是不說罷了。”

曲無波聽得心中又酸又疼,想著若是一顆子彈打進她身體裏,不知該疼成什麼樣了,偏偏莫行險一聲都沒出,硬生生忍下了。

兩人正說著,臥室的門嘩啦一聲打開了,郝伯昭鐵青著一張臉走出來,邊走邊解下了帽子口罩。

耿邵忙迎了上去:“醫生,少帥怎麼樣了?”

曲無波因著要避嫌,心下雖著急,卻仍站在原地,隻緊抿唇等待他的回答。

郝伯昭一看到耿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就罵開了:“隨隨便便就能讓那一幫子人闖進來,你到底是怎麼做副官的?!若景行有什麼不測,你還有命在麼?”

耿邵當時因想著讓他二人獨處,離得遠遠地,後來莫行險帶著曲無波又去了山頭,他們在坡下守著,也就離了視線。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心中更是慚愧,也就垂著頭心甘情願受了他這一句罵,心中卻是鬆了口氣,聽他話裏的意思,少帥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不禁問道:“是我的錯,我沒肩負起保護少帥的責任,等事情完了我自會去領罰,但現在少帥的傷究竟如何了?”

郝伯昭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我親自動的手術,能有什麼事兒?!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子彈險險避開了肺葉,倒是沒留在裏頭,但這傷也要養上好一陣子了。”隻聽他又氣罵道:“偏偏不肯去醫院,不知他那裏這樣迂腐來?國外這麼多年白去了,竟不相信洋人的醫院。在房間裏動手術,虧他想得出來!你們也跟著胡鬧!你知道這裏多少細菌嗎?!就是被子床單沒換洗,也能導致感染的!”

耿邵無奈道:“這是少帥吩咐的,不可將他受傷之事外傳,現在非常時期,就怕被人拿來做文章,所以此舉也是迫不得已。”

曲無波聽到醫生這樣說,懸著的心總算穩穩放了回去,整個人也是一鬆,好容易硬撐站了許久的雙腿此時像是被抽了筋似的,軟軟的如何也站不住了,手竭力撐著牆,身子卻越發往下委頓下去。

耿邵一驚,忙扶住她:“曲小姐,你沒事吧?我讓侍從送你回房間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