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1 / 3)

時下流行的波浪卷,襯著她明麗嬌俏的眉眼,隻覺說不出的美豔動人,她同對麵的男人說笑起來,輕輕用絲帕捂住了嘴,眼角旁一顆淚痣越發顯得嫵媚多情。

葛嬋嘖了一聲,“一看也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子。”

曲無波打趣道:“你做什麼這樣討厭人,平白無故的,就因為人家長得好看?”

葛嬋瞪大了眼氣憤憤道:“我才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長得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我稀罕討厭她?不過第一眼就不喜歡罷了,你懂麼?女人的直覺。”

曲無波笑出聲來,“好罷,都你說了算。”她又轉頭去看那人,因在最裏頭,咖啡館內光線又黯淡,那女子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同男人說笑。她對麵的男人已被屏風整個罩住,隻留下擱在桌上的一隻手和半片袖子,那手指骨節修長,白皙分明,隻看手便覺教養良好。女人雪白的貂絨皮襖旁邊掛著一件深色大衣,曲無波一看,隻覺異常眼熟。

她微微一怔,細看那印在屏風上的背影,那男子的背影像極了莫北原,掛著的深色大衣北原好像也有一件,正待凝神細看時,梁蕭拿了蛋糕在她眼前晃了兩晃:“在看什麼?蛋糕做好了。”

曲無波這才回過神來,“沒什麼,隻是好像看到熟人了。”

“要上去打招呼嗎?”梁蕭將蛋糕分給她二人,又問道。

“不用,應該是認錯了。”曲無波一笑,“先回去吧,我想吃車厘子蛋糕了。”她出了店門,緊了緊呢子大衣,隻覺外麵的風好像吹得更急了。

晚上十點,曲無波已經照例靠坐在床頭,她拿著一本莎翁的十四行詩看起來,正看到那句‘Thyself thy foe, to thy sweet self too cruel’時,一樓的宿管阿姨在樓下扯著嗓子喊道:“曲老師,你的電話。”

曲無波忙應了,趿了拖鞋,披了件羊絨大衣便跑下了樓。這個時候,除了北原,不會有別人的。

接起電話,果然是他。“急急忙忙的下來,可有穿了外套?”他在電話那頭道,語帶溫和責備。

曲無波心中一暖,全身如同被春風拂過:“我穿了外套來的,你回家了嗎?”

“剛回到家,所以趕著給你打電話了。”他聲音喑啞,聽起來頗為疲憊。曲無波有些心疼:“這樣晚。飯吃過了麼?”

莫北原嗯了一聲,“吃過了。”

她忽然想到今天傍晚看到的那個背影,脫口道:“吃的什麼?在哪裏吃的?”然而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好像她是個疑心極重的女子,將丈夫提防得滴水不漏。

電話那頭莫北原怔了一怔,他突然清了清喉嚨,道:“還能在哪裏,就在軍部的食堂吃的,最近一直忙著警備廳的事,連吃飯也要別人提醒。”

“哦。”曲無波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又悔又愧,他工作這樣辛苦,她竟然誤會他偷著和其他女人約會。仔細一想,軍部離這裏還是有些路程的,他不必舍近求遠,況且他們談戀愛的時候,他就一直圍著自己轉,連班上的女同學都不認識幾個。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不會同她說謊話的。

“哦,對了!”莫北原突然道,“我母親給你買了一樣東西,叫我交給你,但我最近沒時間和你見麵了。三哥因為合唱團的事常要去你們學校,所以我便托他交給你了。”

曲無波受寵若驚,“伯母買了什麼?你也不勸著她,我怎麼好收,況且我也沒缺什麼。”

隻聽那邊莫北原低低一笑:“你緊張什麼,我母親給你買東西,自然是因為打心底裏喜歡你,要你做我莫家的媳婦兒,你收著也是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