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她與父母雙親已不相往來,慕則止這邊,這是僅剩的一位了。
遲幾許牽了牽唇瓣,微笑款款,“慕夕,小名叫南瓜。”
“啊,南瓜。”林女士滿眼慈愛,“則止最喜歡吃南瓜。”
“對啊。”遲幾許也知道。
“媽,”慕則止忽然出聲,林女士愕然回頭,眼光攜了絲搖搖欲墜的驚惶,慕則止心生不忍,“百日宴,您來操辦吧。”
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溫水般的寂靜。
許久之後,才傳來林女士驚喜難抑的一聲:“哎。”更是在同一瞬間,幾乎淚如雨下。
不得不說,林女士將小南瓜小姐百日宴操辦得風風火火,兩邊能請的人都請了,宴散之後,他們兩人帶著孩子待在一個房間,遲幾許嘴饞,懷胎十月又幾乎沒吃過油膩葷腥的食物,出了月子就開始大嚼特嚼。
以小南瓜小姐的名義,訂了一隻特大號的慕斯蛋糕。
幽幽的燭光映著兩人的麵龐,遲幾許的臉頰浮動著一層粉蜜色,微光曳曳,懷裏的小嬰兒伸著兩隻軟軟胖胖的小手,要往爸爸懷裏鑽,遲幾許準備要吹蠟燭,不想這個小家夥竟然使勁兒扒拉著自己,詫異地低頭,隻見父女倆正以眼神親密互動著。
不識好歹的小嬰兒啊,到底是誰抱了她兩個小時不撒手,手都麻了隻是為了讓她不被咯著,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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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慕則止卻笑如春風軟雨,更不怕事兒地向女兒伸出了手。
真是——
南瓜小姐偏心也就算了,現在連老公都不待見她了,每晚的晚安吻都先親女兒再親她。
氣啊。
“慕總。”
“嗯?”他聽出妻子說話時的不滿,她輕輕地嘟著唇,清麗的眼,眨出淺淺的一灣水波。
“你的好女兒,你自己哄。”
不是她多心,遲幾許覺得自己在家裏的地位越來越低,偶爾婆婆來幾次,全是陪孩子玩,帶的東西也全是哄小孩子的玩具,撥浪鼓,口琴,還有一些名貴的奶粉。
長此以往,遲幾許憂鬱得連更文都忘記了,望著女兒葡萄般溜圓的眼睛,巴巴地盯著自己瞧,她的心又軟了,苦惱又愛憐,矛盾得隻想抓耳朵。
慕夕小姐越長越大,兩歲了會說話了,更加玉雪玲瓏,惹人喜愛,肌膚如瓷,漂亮精致的嬰兒肥小臉蛋,一掐便能出水的白嫩,不但林女士喜歡得當命根子,就連明思,也染上了不良癖好,尤其喜愛替她挑選美麗的小衣裳,逗她叫阿姨,拿糖果誘惑她。
更不得了的是,連秦覲也喜歡她,誇張得差點要收了她做義女,幸虧慕則止不待見秦覲,這事最後不了了之。
但是想做小南瓜幹爸的人還不少,秦覲連種子選手都算不上。
顧期自然沒那個膽子敢占慕總的便宜,於是後來影帝來了。大喇喇擺了滿屋的鮮花,送了一架古典華麗的鋼琴,聲稱要把小南瓜留著做兒媳婦,因為他太太的肚子有了動靜,而且很有可能是男孩兒,但慕總堅決反對女兒玩姐弟戀,小兩歲的徐家小子徹底被阻隔在外。
影帝走了之後,影帝家的大舅子宋昕城又來了,T市真小,繞了一個大圈,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位可是當初生拉硬拽讓慕則止進入文圈的大功臣,不但如此,手底下賣了幾個版權,全給了慕則止,以前是鏡目,現在是Deul。宋家是省城大戶,世代富傾城池,自然不心疼那點版權費,全是為了讚助兄弟。
這麼多年情義在,於是成功入駐,成為了南瓜小姐的幹爸。
認幹爸那天,宋昕城鬼使神差要搞個認爹儀式,隆重認真得隻差歃血為盟了。
他點了三柱高香,一手抱著小南瓜,一手摁著她的小腦袋,同自己朝東拜了拜,又朝西拜了拜,鄭重其事地拜完了,儀式是完了,可唯一遺憾的是,小南瓜還沒有親口叫一聲“幹爸”,難免有些遺憾,他活了三十歲,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女孩,圓潤的小葡萄般的水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瞧。
他忍不住心頭一軟,摸她小臉哄著,“乖,叫爸爸。”
“爸爸!”小女孩清甜的聲音讓他精神一震。
正要好好把乖寶寶抱進懷裏一陣疼愛,忽地被懷裏的小家夥用力一掙,他愣了愣,隻見小南瓜邁著黃瓜短腿撲入來人的懷裏,正是她親爸爸。
她親爸和藹溫柔地笑了,把她抱起來舉高高,小南瓜忽然嚶嚶大哭,“爸爸,怪叔叔欺負我!”
女兒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慕總忍不住心疼,皺了皺眉,“他怎麼欺負你了,告訴爸爸。”
“怪蜀黍,要我和他拜堂……還威脅我叫爸爸,我隻有你一個爸爸,我不要……”
聽到“拜堂”這兩個字眼,不單慕總的額角跳了跳,就連宋昕城都傻了,但女兒說隻有一個爸爸,還是大大滿足了一番慕總的虛榮心,他在小南瓜左臉頰上親吻了一口,“哭成花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