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果然也沒有。
“師姐,你的手傷什麼時候能好啊?”明思擔憂地垂眸,遲幾許藏在袖中的手仍綁著繃帶。
遲幾許無所謂,衝她微笑,“把作畫的任務交給你,我還能清閑一陣。”
雖然她左手也能畫,不過能者居之,也許上天更願意給明思這個機會。
明思悄然應下了。
但是遲幾許的手好得比意料之中得要快,才十天就已經基本行動無礙了,醫生也說可以進行適當的關節活動。
但是這件事已經推給明思了,遲幾許隻好繼續抱著材料挑揀。
“幾許,你難道看不出來,主編屬意的人是你?”閔經理將她單獨叫到一旁。
隔著一層琉璃般的半透明玻璃,窗外明思正在精心作畫。
遲幾許彎著唇微笑地問:“我和明思都是新人,我與她誰能得到這個表現的機會,不都一樣嗎,她比我年輕,更有銳氣。”
雖然她說的不錯,閔經理仍是皺眉,“秦主編想提拔你,放過這個機會,也許下一次就不會有這麼好的登上雜誌的平台了。”
“經理不覺得我的設計難登大雅之堂嗎,更何況,也隻是一根腰帶而已,”遲幾許想了想,“由綠意和腰帶兩個關鍵詞,明思在短暫的時間之內就想到了花藤,比起她的創意和想法,我自愧不如,閔經理,她雖然是我的學妹,但是專業成績要遠超於我,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那……好。”閔經理知道事不可為,沒再強求。
隻是目前而言,秦覲似乎還不知道這事,要怎麼解釋,是個麻煩。
從公寓到魅色不算遠,隻有大約七公裏的路程,遲幾許給自己買了一輛單車。
出門與回家,都會路過那片林立的大廈,他最近好像一直住在這邊,朋友圈顯示的地點是如此,盡管遲幾許也不知道他抽的什麼風。
習習的晚風蕩開湖畔的一叢叢蘆葦,水邊墨綠淺碧,很添韻致。
她踩著單車上橋,沿途風景盡收眼底,白色的小艇在水麵劃破一道細長的花痕,宛如飛掠而過的水鳥。
上坡有點吃力,她停下來推車。
才走上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尖銳的近乎刺破鼓膜的大喊,“起火了!”
跟著是亂哄哄的一片。◇思◇兔◇在◇線◇閱◇讀◇
遲幾許猛然回頭,微瀾的湖麵,濃煙自湖畔大廈衝天而起,明火舔著舌在素白的牆壁包舞,隔了這麼遠,仿佛還能聽到劈裏啪啦摧枯拉朽的聲音。
已經有人撥了119。
遲幾許迅速掏出手機,撥慕則止的電話。
“接啊……”她跺著腳,無比盼望著下一秒電話的接通,可是響鈴九聲沒有任何回音。遲幾許的紅唇咬得近乎出血,再也沒有絲毫遲疑,踩著單車往橋下猛地滑下去!
下坡的急速讓她險些撞傷人。
湖畔大廈足足有六幢,但燒的偏偏是……
消防出警很快,遲幾許的單車趕到的時候,這邊已經正在戒備劃線,居民被陸續地遷出,雖然消防員行事有條不紊,但場麵仍然很亂。
四周到處是婦女嬰兒的哭鬧聲。
“小姐,你暫時不能進去。”
有人在勸阻她。
可是火太大了,四下全是燒焦的氣味和濃煙。遲幾許無法顧及這些,湖畔大廈這裏是市民集中帶,火勢很大,而到場的消防員太少了,她怕遲了,怕有什麼不測……
遲幾許扔下車,鑽入了兩輛消防車之間的空檔,沿著扶梯上樓。
他住在十二層。
這一刻她真想發火,為什麼不住低一點?
火大約集中在第九層,且還有蔓延而上的態勢,樓道裏到處都是濃煙,水管爆了一條,遲幾許撕開裙擺一角,蘸著地上的水抹了一把,捂著口鼻往上衝過去。
“慕則止!”
她開始砸門,濃煙嗆得眼淚直流,最可怕的是心底,一股灰黑的眼蠶絲似的勒緊了她的胸口,憋悶、難受,近乎窒息。
“慕則止,開門——開——”被嗆住了,遲幾許彎腰開始咳嗽。
她撥著慕則止的手機號沒有停過,可是一直沒有人接。
不是在工作,不是在應酬,她最怕的,是他現在處於不省人事的狀態中。
還要怎麼確認心裏的驚恐無措,還要怎麼確認……
她遲幾許已經慫到這個地步了。
他不屬於她,可是他也不屬於老天爺,她不想他有事……
隔壁的門倏忽被大力拉扯開,一個男人抱著手裏的五歲左右大的兒子往外衝,遲幾許飛快道,“借你家陽台一用。”
男人沒有搭理她抱著兒子趕緊逃生去了,遲幾許衝到陽台,這棟居民大廈的陽台很容易攀爬。
“頭兒,你看,上麵有個女人!”一個控製秩序的消防員驚了。
跟著他的長官也驚了,“這年頭,真有不怕死的女人。”
“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