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給老子查!若是查不出來背後的人是誰,你就給我滾回澳洲去。”最後一句話掌涼在許琥耳邊低聲喝出,瞥了一眼似是有翻動或轉醒跡象的宋清幽,不再說話,轉身走到門口處等候裏麵的人。
許琥不敢發一語,短短的指甲邊緣深深地陷進掌心當中,極力控製發自靈魂的恐懼和顫抖,用力閉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
病房走廊重歸一片清冷的安靜,而一門之隔內,隻有清淺不可聞的呼吸聲。
無聲的怒氣伴隨著腳步漸漸靠近病床,看著床上那一張蒼白無色的小臉,封疆眉頭漸漸靠攏。
手抬起,卻在距離臉蛋幾厘米遠的地方停下來。
“嗬,才幾天不見,你就把自己,又給弄成了這麼個模樣......”
隱含著不知名薄怒的聲音漸說漸低,終於一聲幽幽不可聞的歎氣聲響起。
骨節明朗,線條好看的手隔著空氣與距離在虛空中虛繞著封聽挽安靜的睡顏劃了一道溫柔的弧線。
頗有幾分無奈的聲音響起,封疆似是在問著封聽挽,又似是在自言自語:“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在虛空中的手指,慢慢地垂下,床沿慢慢凹陷。
封疆在床邊輕輕坐下,靜靜的凝視著那一張一無所覺的睡顏片刻,又喃喃自語:“你說,憑什麼一直都在這麼開心的一個人玩耍,而我卻背後這麼的,這麼的.......”
“這是,憑什麼呢?”
一向是筆挺如風中白揚的腰板,突然慢慢地慢慢地彎下,往前傾,傾下.......
封疆濃黑如墨的黑眸眼看著越低越下,終於在就要觸碰到那張仿佛一碰就要破碎的瓷麵的上方,兩厘米處停下。
這個距離,近到,兩個不同的呼吸在過份小的間距中交雜,逐漸融合在一起。近到,封疆可以清楚地根根細數出那安然如靜伏的蝶翼般的黑色眼睫。
看著這張不知在什麼時候,就一直揮之不去的臉。封疆幽幽開口。
“憑什麼呢?”
“憑什麼,隻有我一個人在,惶惶不知,終日.......”封疆說著,突然停下,抬起手,放在左胸口之上。眼神晦暗莫名。“這份不知名的‘東西’,既然,是你給我的,那麼,就應該你也要一起承擔才對。”
幽黑深邃看不見底下暗藏了什麼情緒的眼眸,靜靜的,直直的,盯著封聽挽的眼睛。仿佛要透過那安靜合起的眼皮,看進她靈魂的深處。
“你說,對不對。”
輕飄飄的一聲,帶著三分質問的意味,還裹挾著三分的危險,以及十分之四的曖昧氣息。
淡淡的熱氣隨著輕聲的質問呼出,呼到冰涼涼的臉上。
冷與熱相遇,碰撞。一直安然如睡美人的封聽挽似乎也在沉睡中感受到了什麼,薄薄的蝶翼輕輕顫動了幾分,鼻腔中模模糊糊地發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氣音。
“哼.......”
封疆黑眸靜默。
幾息的靜止之後,床上的人兒也沒有轉醒的樣子和其他反應。
一直保持著原來姿勢的封疆眉眼突然微微地揚起,語氣裏也帶了幾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