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王叔也不留,轉身就出去,帶上門的時候,看到又埋頭進小山似的封疆,又開口道:“對了,早上白家那個小子有過來一趟。”
哢噠,門輕巧地合上了。
聽完的,正在一目十行的封疆眉頭卻是狠狠地擰了起來。
白家那小子?
白雲淨?
家裏做醫生的白雲淨能來封宅幹什麼,家裏又有什麼人需要醫生。
封聽挽。
封疆的筆尖停了下來。
出什麼問題了嗎?
封疆耳邊響起那個嘮嘮叨叨老媽子似的軟軟的聲音,“粥養胃”、“吃慢點對身體好”.“不按時吃飯對身體不好,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腦中想著這樣子的事情,封疆已經不知不覺地起身,走到了放著食盒的桌子邊上。
伸出手,撫摸著食盒光滑的線條棱角,封疆的眉峰平下來又攏起來。
伸手摸上往日裏冰冷的平靜的胸腔,似乎心跳和溫度都有些不一樣了。
有多久了呢?
再也沒有人關心這個身體怎麼樣,會怎樣。也沒有人關心,這顆心,會怎麼想,想什麼。
那個將封家的產業全數壓在他身上的,對他永遠隻有嚴肅的一張臉的封家老太太,那個丈夫死後就心如死灰守在兩人恩愛的小院裏麵閉門不輕易走出來的母親秦亞,就是哪天封疆死在外頭了她也是眼皮都不動一下的,更逞論日常的噓寒問暖,如每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那樣。
還有二叔封文靖,對他永遠隻有陰謀算計,封山死後一整天隻想著怎麼把他身後的產業給謀劃過去。
封疆隻是個還沒有走出校門口的青澀少年郎,即便是從小封山對他的鐵血教育從來不落下,但是,一下子就要在打擊中撐起那麼大的家業。
封疆這三年真的是在刀尖上行走,槍口邊上擦肩而過。
三年的風血澆灌,封疆的心腸早就在一場場明明暗暗的生與死之間,全然變硬。
但是,今天,竟然感覺到了幾分的柔軟。
就因為,那軟軟的叮囑的聲音?
一陣鈴聲響起,封疆飄渺迷茫的思緒一下子就“啪”的一聲在腦海中斷掉。
封疆垂下眼眸,掩去方才眼眸中泄露出來的點點心緒。並沒有著急接電話,而是伸出手打開了食盒的蓋子。
食物熱騰騰的香氣撲鼻而來,是熟悉的味道和菜肴。
封疆眼眸中一道異光閃過,轉身要到裏麵的浴室淨手。
目光掃過辦公桌麵上的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白雲淨”三個字看著很是礙眼。
封疆很是順手的接起了電話。
“有事?”
聲音很淡漠。
電話那頭的白雲淨“哎喲”了一聲,“我的封少喲,沒事兒小的可不敢來打擾你。”
“有事說事。”
封疆看向窗外烏雲慢慢爬過來的天,知道白雲淨要說的應該就是封聽挽的事情。
“就是跟你說一下你家裏那個暈過去的小姑娘……”
白雲淨的話剛出來,封疆的眉頭就是一皺。
暈過去?
心下立即不耐地冷聲道:“說重點。”
白雲淨這家夥就是有個毛病。
喜歡嘮叨,半天說不到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