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許多天災人禍的畫麵浮現她腦海。
他的回答出乎她意料之外,「本來我十點就要睡覺了,但是我一直拿不下隱形眼鏡,生理食鹽水也用完了,我又沒辦法出門,沒戴眼鏡我幾乎是瞎子。」
「哦喔~~我的天呀!」采薇雖覺好笑,也忍不住同情他,「老師你住哪裏?讓我助你一指之力吧!」
「我住在學校的教職員宿舍,門號077。」
「沒問題,我立刻趕到!」說來說去都是她的錯,萬一害他失明,可不豎文重修就能解決的。
「謝謝!你一個女孩半夜出門很危險,我請我朋友去接你好了。」他一向考慮得很周詳,不讓事情有意外發展。
「行~~」她背出自家地址,順便交代,「你先閉上眼休息,別再蹂躪你的眼睛了。」
「我知道,再次謝謝你。」康哲維鬆了口氣,他確定在這世上隻有她救得了他,任何人都無法像她一樣快狠準。
關了手機,采薇迅速穿上牛仔褲和T恤,走出房門,發現老爸在看足球轉播,至於老媽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他們的生活作息相差天高地遠,能做夫妻三十年真是個奇跡。
「爸,我要出去一下。」
「唱歌、跳舞,還是打保齡球?」石信揚叼根菸鬥,滿臉慈愛看著獨生女。
「都不是,我去救人。」采薇打開鞋櫃,花了點時間挑選,「有位老兄戴了隱形眼鏡拿不下來,我再不殺過去就要出人命了。」
「這麼悲慘?」石信揚搖,「自己注意安全。」
他們夫妻倆隻有一個女兒,向來采取自由教育,雖說采薇的個性有點迷糊,但她從小就是個快樂的孩子,這也是他們對她唯一的期待。
「遵命!」采薇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老爸,你跟老媽的時差這麼多,你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製造』我的?」 思 兔 網
其實她爸媽都是普通人,隻不過老媽是氣功老師,老爸是爵士樂鋼琴師,一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另一個日出而息、日落而作。
「嗯……讓我想想。」石信揚吐了個完美煙圈,回憶美好往事,「應該是在清晨五、六點的時候,你媽正準備去運動,我正準備上床睡覺,剛好有機會碰麵,就趁著良辰吉時把你『製造』出來了。」
「我想也是。」否則她可能還沒投胎出生呢!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采薇打開屋門,「老爸,晚安羅~~」
「玩得開心點。」石信揚目送女兒離家,默默祝福她青春燦爛、人生無悔。
走下樓,采薇看到一輛銀色吉普車,有個穿運動服的男人站在那兒,揮手向她招呼,「嗨!你是石采薇嗎?我是康哲維的朋友,我叫汪啟祥。」
「真的假的?你們是不是網友?從來沒見過麵那種?」采薇實在很難相信,這男人看來像個籃球選手,跟康老師完全是兩種典型。
汪啟祥露齒而笑,「路上再聊吧!老康已經快掛了。」
「沒問題!」采薇直接上車,等著聽有趣故事,光是老康這稱呼就粉好笑了。
汪啟祥開車的技術一流,車速雖快但毫不顛簸,還能一邊談天說地,「我十八歲那年就去當兵,老康正好是我們班長,在他春風化雨的教育下,我們幾十個文盲都能用中文寫情書。」
「他的確很有班長的樣子。」采薇沒當過兵,但聽過一堆男生的從軍事跡,班長和士兵之間就像師生,感情好的話更如同兄弟。
「從退伍到現在,每年老康生日我們都會幫他慶生,報答他當初夙夜匪懈、孜孜不倦的灌輸我銘文造詣。要不是有老康,恐怕我連合約都看不懂。」
「哦!敢問兄台在做什麼大事業?」
他被她的語氣逗笑了,「沒什麼,買賣運動器材而已,不過我們組了一支業餘棒球隊,老康有空的時候會來當裁判。」
「佩服、佩服!」她舉起雙手投降,「想必沒有人會懷疑他的判決。」
「對了,老康說你是他的學生,你怎麼有辦法讓他戴上隱形眼鏡?」汪啟祥頗為好奇,暗自猜測這女孩是否能改變老康的人生?
「其實都是我的錯。」采薇三言兩語說明過程,並加了句,「萬一我害康老師出什麼意外,我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老康心地善良,不會那麼倒楣的。」
聊著聊著,他們已經來到教職員宿舍前,汪啟祥相當熟悉地形,帶領她迅速走到門口,一按電鈴門就開了。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跑這一趟……」
康哲維沒機會把話說完,汪啟祥和石采薇的驚呼已庚他的聲音,瞧他雙眼血紅,仿佛剛被挖出眼白,更別提那滿麵淚痕的慘狀了!
「廢話少說,快讓我拯救你的眼睛。」采薇從背包裏取出人工淚液,「還不蹲下來?你這麼高我怎麼碰得到?」
康哲維別無選擇,半蹲下來就像求婚一樣,采薇替他點過淚液後,又拿出濕紙巾擦淨手指,立刻把握黃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