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小不點兒突然想起自己犯煙癮的難受勁兒來了。他想,她親爹是大老板,是壞蛋。她後爹是大官,更是壞蛋了,他聽說,現在當官的都不是好東西。就讓壞蛋的女兒也難受難受吧!主意拿定後,他把“白麵”(海洛因)倒進了礦泉水裏搖晃了幾下:“給!”
強倩問:“叔叔,你調到水裏的是啥東西呢?”
“是……是……是營養粉,喝下去肚子就不餓了。”小不點兒說著把肉、饃頭都取出來,放到了強倩的麵前。強倩餓壞了,一口饃饃一口水的吃開了。他說:“肉也吃上些。”
“謝謝叔叔!”強倩高興地吃了兩塊肉:“叔叔,你們家有女孩子嗎?”
“有,有哇,我有個妹妹,比……”小不點兒想起妹妹時,良心突然發現了:我怎麼就想起要害她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是無辜的啊!
胡小來突然瘋了似的搶過了強倩手裏的礦泉水瓶子,一看,早讓她喝光了。他抱起她爬在沙發背上,用手拍著她的背說:“吐!吐!快吐!”
強倩說:“叔叔,我不吐,也吐不出來!”
啊?胡小來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他揪著自己的頭發罵自己:“你他媽混蛋!你他媽混蛋!……”
強倩急了:“叔叔,叔叔,你怎麼了?”
胡小來流下了悔恨的淚水,他把強倩當成了他的妹妹。他把強倩抱在懷裏說:“妹妹,妹妹,哥哥對不住你呀!”
“叔叔!”強倩給胡小來擦眼淚:“叔叔,你妹妹有我大嗎?”
“嗯。”胡小來點頭:“她也上小學五年級了。”
“叔叔,你送我回家吧,我媽媽找不著我,她會著急的!”
“回家?”胡小來馬上清醒過來了。他把強倩扔進了沙發:“那可不行!”
強倩就哭了:“我要媽媽,我要回家!”
胡小來撓著頭在地上轉磨磨:“不行!絕對不行!”
蘭宗震來到唐學強住的病區門口時,發現有不少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圍在這裏,有檢察院唐學強的同事,有工人、解放軍戰士,還有來自農村的不少農民。他們都是來看望唐學強的。他們有捧著花藍的,有提著水果的,有提著其它禮物的……
但是,不管說破天還是說爛地,醫生和護士都一句話:“病情危急,不準探視!”
有人硬闖,被治療室門口的便衣檢察官給趕出了病區。
蘭宗震拉著蘇蘭芳,也硬闖進了病區。治療室門口的檢察官認出了他,說:“老太太正要找你,你快進去吧!蘇老師,你不準進去!”
蘭宗震衝進治療室時,看到王東山副省長、學強媽、紅妹坐著,市檢察院偵察處的處長齊元也站在那裏。
王東山問:“你是幹什麼的?出去!”
“東山,他是我叫來的。……讓他陪著紅妹出去一趟,去……去求個簽。”老太太含著淚說:“紅妹,快……去吧。”
紅妹過來給蘭宗震使了個眼色,蘭宗震跟著紅妹走出了治療室。蘭宗震說:“真……”
紅妹拉了蘭宗震一把就走了,蘭宗震和蘇蘭芳隻好小跑著跟了上來。在拐角處,紅妹悄悄說:“情況危急,快走!”說著把一封信塞到了蘭宗震的口袋裏:“快去找省委蘇書記,我去給西郊通訊站打電話。”
蘭宗震何許人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時,他忙轉身就走。
三個人出醫院門打了輛的,到廣場大什字東口時,紅妹下車了。她說:“蘭記者、蘇老師,你們要快!”
“你放心去吧!我們一定把事兒辦好!”蘭宗震堅定地說:“開車吧!省委!”
在省委傳達室,蘇蘭芳撥通了父親的保密電話:“爸爸,……”
省委書記嚴肅的聲音傳來:“芳芳,瞎胡鬧!我在開會!”
“爸爸,千萬別掛電話,我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十萬火急?…那好,你快上來吧。”
室內監聽電話的工作人員忙遞出了兩張門卡,笑著說:“快去吧!”
蘇蘭芳、蘭宗震朝武警門衛點點頭,小跑進了省委大院。
老遠,省委書記的秘書就迎了上來:“蘇老師,慢點,蘇書記正在開會。這位是?”
“蘭宗震,《蘭河晚報》記者。”
省委辦公樓一樓值勤的武警戰士見來人有省委書記秘書帶著,就知道是很重要的客人,“啪”一個標準軍禮,直到客人走過。走進電梯間,秘書說:“蘇書記正在他辦公室開一個農業問題的會議。聽說你們來了,就讓陳省長主持會議,現在,他已經到小會客廳等你們了。”
走進小會客廳後,他們兩人見省委書記表情冷峻,端坐在沙發上,見他們到了,起來和蘭宗震握手:“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
蘭宗震忙把紅妹的信交到了省委書記的手裏。
省委書記站在那裏一目數行,很快看完了信。
“小芳、小蘭,坐!我這就處理。”省委書記摁了一下沙發扶手上的小按鈕:“請車秘書拿上電話、通訊錄馬上過來!”
蘇清林這才有了一點笑意:“放心,天不會塌下來!小芳,那,有飲料,自已動手。”
剛才接他倆的車秘書急急忙忙走了進來。
“給我接通警衛局長、衛生廳長、檢察長的電話!”
車秘書用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孔廳長,請等一下!……蘇書記,衛生廳孔廳長。”
蘇清林說:“孔廳長,我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在蘭醫外科1102號治療室治療,請你親自去馬上將他轉到省醫治療。對外放出話去,就說他已經是植物人了!……好的!”
車秘書把又一部手機遞到了蘇書記的手上:“警衛局楊局長。”
蘇清林說:“楊局長,你馬上帶人和衛生廳孔廳長一塊去蘭醫,接轉一位病人,要嚴格保衛工作,除家屬外,不準任何人探視!沒有我的電話,不準撤回!”
車秘書把第一部手機又遞到了蘇清林的手裏:“年檢。”
蘇清林說:“年檢,1小時後給王副省長彙報唐學強遭遇車禍成植物人的事,你接替唐學強同誌,主持專案組的工作。記住!一切都按東山同誌的意見辦!對!……這是紀律,你們有句行話,叫什麼來著?…對!不該問的堅決不問!不該知道的別說堅決了,暫時不問吧,怎麼樣?……好!再見!”
蘭宗震見未來的嶽父三言兩語就解決完了“十萬火急”的問題,佩服地五體投地。見車秘書走了,他說:“爸,我評價一下你行嗎?”
“小蘭,你叫我什麼?”
“爸爸。”
“好!”蘇清林慈愛地看了一眼女兒:“這個稱呼我喜歡。……你,你要評價我?”
“是的,爸爸。”
“那評價吧!要快點!”
“就一句話:運籌帷幄於方寸之間,決勝於千裏之外!”
“那不成兵馬大元帥了?”
“爸,有那麼點意思。”蘇蘭芳給父親提意見說:“剛才你那樣子太嚇人了,爸,連女兒都害怕了。”
省委書記哈哈大笑起來。
蘭宗震站起來:“爸爸,我們回去了。”
“慢!”
“還有事嗎?爸爸。”
“蘭宗震聽命!”蘇清林模仿著戲詞:“唐檢決定調你去檢察院工作。”
“真的?”
蘇清林很奇怪:“這封信你們沒看?”
“沒有。”
“唐檢讓我告訴你,從現在起,在保護自已的前提下,跟蹤這個人,摸清他的行蹤!”
蘭宗震見省委書記在信上指著的是王東山時,嚇了一跳:“跟蹤他?”
“別怕!”蘇清林拍著未來女婿的肩頭說:“我讓警衛局楊局長給你派兩個保鏢,保護你。記住了!這可是1號絕密,包括今天的一切!還有小芳,不準對外透露!”
“放心吧,爸!”
“堅決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強倩過去叫唐強倩,現在叫柳強倩。柳倩倩送女兒到青湖市夫子學校上學時,為她的名字問題頗費了一番躊躇,叫原來的名字唐強倩吧,她有點不甘心,生怕在名字問題上,讓唐學強占了便宜。再說,叫唐強倩王東山也會不高興的,當然,也絕對不可能叫王強倩。
考慮再三,孩子隨父姓也可以隨母姓,幹脆就叫柳強倩吧。這樣於理於法都說得過去。到將來孩子大了,前夫唐學強也沒什麼可說的,你王東山就更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和你到底是啥關係?情人還是夫妻?雖然青湖的人知道王東山是這個家裏的男主人,可在法律上,這種關係非但不受保護,還是違法的。
柳倩倩離婚了不假,可是王東山並沒有離婚呀,如果讓蘭河的人知道了,告你個重婚罪,你吃不了得兜上走。但是,沒有這麼個人,柳倩倩覺得矮人一頭,別人都有家有老公,為什麼你柳倩倩沒有?一個獨身的女人,除了是非多外,還會給人一種壞女人的感覺。所以,柳倩倩周圍的鄰居以及單位的同事,都知道柳倩倩不但有老公,而且老公的勢力還不小,不但有高級小轎車,而且還有專職的司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