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身陷絕境(2 / 3)

“小芳,這故事太精彩了,你應該寫出來交給我們報社發表……小芳,你怎麼了?”

蘇蘭芳哭了,她說:“宗震,你受苦了……”

“別傷心了,小芳,隻要你能相信我,受點苦,算不了什麼。”

蘇蘭芳擦去了眼淚,使勁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在新蘭公司連軸轉的唐學強,接到了蘇蘭芳的電話。蘇蘭芳說:“唐叔叔,我有重要的情況向你報告。同時,想請你給我幫個忙。”

“我?給你幫忙?”唐學強直截了當地問:“不能在電話裏講嗎?”

“不能!”

“那好!”唐學強說:“你說吧,什麼地方?”

“在你辦案的他方。”

“在我這?……蘇老師,行,我馬上派車去接你!”

唐學強派自己的專車,把蘇蘭芳拉到了專案組裏。聽完蘇蘭芳講的一切後,唐學強問了蘇蘭芳兩個問題:一個是你能否保證蘭宗震的清白?二是,王副省長給區委、市委、報社寫的條幅,絕對是錢一中送去的?

蘇蘭芳的回答是肯定的!

這個王東山是怎麼了?為什麼到處插手、到處寫字呢?或許這一次,就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過去的幾起案子中,包括銀池縣發生的“山灣事件”,凡是他寫過條幅的單位,包括公檢法,都程度不同地起到了幹預辦案、包庇壞人的作用,尤其是“山灣事件”中的銀池縣法院營私舞弊、電視台播虛假新聞。雖然結果和條幅沒有證據上的因果關係,但是,在唐學強心裏,這種因果關係是成立的。現在,又出現了王東山的條幅,而且,如果蘭宗震通過蘇蘭芳帶給他的信息是正確的,那麼十條山街道,確切地說是錢一中,又通過王東山的條幅,製造了一起冤案。

證明這是起冤案似乎費不了多大的勁兒,隻要這是一起冤假錯案,他唐學強就有辦法弄個水落石出。但是,單純地為蘭宗震清洗冤屈,這案子就有點簡單化了。唐學強的意思是,通過這起冤案,徹底地揪出王東山這條大魚的尾巴來。他感到,蘭宗震給他傳遞的也是這樣的信息。因為,蘭宗震懷疑,王東山是十條山街道辦事處的真正後台。這小子,還真有點是檢察人員的材料呢!如果,蘭宗震真是冤枉的話,他打算這件事之後,把蘭宗震調到市檢察院來。

想到這裏,他決定讓區公安局、十條山街道辦事處的有關人員,充分地在這場戲裏表演。讓他們“螳螂捕蟬”,市檢察來個“黃雀在後”。到那個時候,看王東山敢不敢保護你們?如果他要在市檢察院也插一杆子,那麼,唐學強就敢理直氣壯地收拾他!別看我唐學強的級別比你低!

主意已定後,唐學強向蘇蘭芳麵授機宜:你馬上回去告訴蘭宗震,別理他們,讓他們把案子交到區檢察院。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出庭為蘭宗震辯護,讓法院當庭放人。考慮到新聞媒體這一塊,我會讓市檢察院辦公室主任代表檢察院到所有媒體去一趟,要求考慮到這個案子的特殊性,暫不予報道!此事不準對外傳,要絕對嚴守秘密!另外,對於蘭宗震的安全,你放心。區看守所所長是我的學生,他會保護蘭宗震的。

蘇蘭芳見唐學強對此事大包大攬,放心地回去了。

接下來的事情,真就像錢一中威脅地那樣進行了。他們先是請來了所有媒體的記者,但記者們一聽是蘭宗震的事兒,任你說的天花亂墜掉頭就走了。錢一中在媒體上貶蘭宗震的目的沒有達到,就摧促公安局加快辦案速度。沒有過上幾天,公安局就把蘭宗震的案子移交到了區檢察院。

就在蘭宗震被關進看守所的當天,蘇蘭芳不明不白地被人打了……

錢一中知道市檢察院的厲害,也聽說過“冷麵殺手”唐學強的鐵麵無私。生怕燕子出事兒,他就出錢租了個房子,把燕子養起來了。

燕子高中畢業不假,考上大學沒有學費去上,也是真的。隻不過考上的不是中央戲劇學院,而是蘭河的戲劇學校大專班。雖說在蘭河上戲校學費不是太高,但是,憑燕子家的情況,這個學她是上不起的。她家裏隻有一個60歲的母親,五個姐姐都出嫁了,父親早就過世了。好在姐姐們都很支持她,讓她無論如何也要上這個大專。學費由五個姐姐分攤,母親也由她們照管。在中國西部的農村,農民們的日子是很苦的。燕子的五個姐姐家,也不是很富裕。

但是,為了讓妹妹上學,她們拆鍋頭刨坑,挖窟窿借債,給妹妹湊了3千塊。燕子上學的生活費不算,僅學費一項就是5千塊。還差那麼多,怎麼辦呢?

媽媽出了個餿點子,塘土村安家托人給燕子提過親,不如答應了人家吧。這樣的話,不足的學費就由安家出了。那個叫安生祥的小夥子不錯,還是塘土村的會計哩。幾個姐姐一合計,成!給媒婆婆個話吧。

就這樣,燕子帶著6千塊錢(其中4千是安家的訂婚錢)上路了。年長燕子三歲的安生祥,自然而然的成了護花使者。

他倆坐了一夜的火車到了蘭河,下車出站後是夜裏的三點。安生祥主張住店,燕子不同意。她說,住店得花錢,還是呆火車站候車室吧。安生祥就說,成,聽你的!燕子把行李交給安生祥保管,自己把裝錢的黑皮包枕在頭下,睡在了木椅子上。候車室的人比較多,大多都昏昏入睡了。安生祥坐在行李上,和睡下的燕子麵對麵,一圖說話方便,二還有保護黑皮包的責任。因為那個不起眼的黑皮包裏有6千塊錢哩!6千塊,對於一個農民來說,那可是個天大的數字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安生祥悄悄的握住了燕子的手。燕子本來快要睡著了,安生祥一摸她的手,她就激動了,她就顫抖了。她希望讓他摸著,可是西部農村中那種傳統的優秀美德,同樣體現在燕子的身上。燕子忙抽出了手:“這樣不好。”

安生祥雖然極不情願,可對燕子是更放心了。他把自己的外衣蓋在了燕子的身上:“睡一會吧。我看著。”燕子心裏熱乎乎的,點點頭說:“嗯。”

開始,安生祥是認真地看著那包哩,可是後來,瞌睡就來了。為了看包睡覺兩不誤,他把頭枕到了燕子頭邊的扶手上,有一半腦袋還在那包上呢。他滿意地笑了,這一回,這包就萬無一失了……

一覺醒了,燕子頭下的黑皮包變成了紅包,打開包一看,紅皮包裏裝的全是報紙……

照例是又哭又喊,照例是圍了不少人。照例是警察來了,把他倆帶到派出所詢問、筆錄。照例是簽名按指頭印。……

他們懷著極大地滿足和希望,流浪到了蘭河的街上。“人民警察愛人民”嘛,他倆丟掉的錢會找回來的。可是,三天過去了,他們跑了六次車站派出所,仍然是“再等一下”……

這一天,他倆轉到了十條山賓館門口,看到招聘“十八、九歲”、“形象佳”女服務員的廣告,就豎立在他倆麵前。

“我去當服務員吧。”

“成!你真能當上服務員,我也來幹保安。”

……

接待他倆的是賓館洗浴中心的老板邱巴彥。邱巴彥一看到燕子,心中大喜,這又是一棵搖錢樹呀!

三言兩語,燕子到賓館當服務員的事就定下了。管吃管喝,月工資五百。燕子心下算帳,幹夠一年,她上學的學費就賺來了。

安生祥問:“我也應聘當保安。”

“好哇!”邱巴彥笑裏藏刀,說:“半年後你來找我,我保證安排!”

……

燕子的工作並不是賓館服務員,而是洗浴中心服務員。給前來洗浴的客人放水,給客人送小姐。放水的工作簡單,把冷熱水調好,放到木頭浴盆裏即可。可是那些披著浴巾的男客人太不像話了,有的竟然扔掉浴巾赤裸裸地站在你麵前,有的居然動手動腳,有的還喊叫:“我就要這個小姐!”

每當到這個時候,邱巴彥就前來解圍:“對不起,先生,這不是小姐,是服務員,服務員是不賣身的。”……

燕子放好水後,就到隔壁的“值班室”裏領小姐。值班室的小姐們隻穿個護胸和褲頭,燕子進來時,她們嘻嘻哈哈正和男領班打情罵俏呢。男領班也不是個東西,把這個的胸脯捏一把,把那個的屁股揪一下。奇怪的是小姐們不但不怪他,還一個勁地巴結逢迎男領班。男領班對角落裏一個長像差的小姐說:“你去吧。”

這小姐居然對男領班千恩萬謝,她就更加好奇了。燕子帶小姐出門後,她聽到小姐們圍住了男領班:“為什麼不派我?”“該輪到我了!”……

燕子把小姐帶進了浴室,小姐問男人:“我行嗎?”

男人搖搖頭:“不行!”

這個男人也太挑剔了,連續打發走了三個小姐。

燕子帶著第四個小姐進來了。小姐問:“先生,我行嗎?”

男人:“嗯,還可以。不,我先看看再說。把上邊脫了!”

小姐馬上脫去了上邊的護胸。“來,我摸摸。”

小姐走到浴盆邊讓男人摸。男人說:“還,還行。……下邊也脫了!”

男人看了一陣說:“還行,進來吧。”

小姐進到木頭浴盆裏,撲進了男人的懷裏。

燕子帶上門,衝進了值班室:“天哪!總算搞定了!”

還沒有完呢,等浴室的男人洗完了,她還得把客人和小姐送到樓上的客房裏。所謂客房,就是提供讓客人“打炮”的地方。燕子把客人、小姐交給上邊的服務員後,她對一個客人服務的內容就算完了。

……

開始做這些時,燕子羞的麵紅耳赤,漸漸的,見得多了,經曆得多了,也就慢慢地平靜下來了。後來,她知道了小姐們的收入,一個客人“打炮”的費用是每小時300元,洗浴免費,超過時間,依次加收,兩小時600元,3小時900元,超過三小時,免費給客人、小姐送一餐飯菜,平時的煙、酒等另行收費。小姐的提成是一小時一百元,遇上玩三個小時的客人,小姐就能收入300元。

怪不得,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願意當小姐,原來她們掙的是大錢啊!一天接三個客人,每個客人一小時,每天的收入就是300元。一個月就是上萬元,一年就是十幾萬哪!……

一個月之後,老板邱巴彥問燕子:“想不想做小姐?”

“不想!!!”

兩個月後,老板邱巴彥問燕子:“想不想做小姐?”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