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夜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了,該登基登基了,該回家也回家了。

成功造反叫起義,失敗元首叫做罪魁,那隻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焉知非禍皇帝生得透明,死得沉寂,連國喪都是行老太妃——那隻皇帝就隻撈著了一個封號,是剛剛登基皇帝水荁請示了太上皇之後,給特別封上,叫做“剩帝”。

嗯,諧音“聖帝”,反正老百姓大多不識字,就當做千古流芳了。

反正也無所謂了,因為,提起“剩帝”,老百姓第一反應不是膜拜也不是罵娘,而是一頭霧水兩圈蚊香(眼)三道黑線:“以前那個皇帝……他叫什麼來著?怎麼想不起來啊?算了算了,反正他也啥都沒幹過,死了就死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赤條條來,空蕩蕩走,其實,本身就是一種超脫。

作者有話要說:但是,隻有皇家人才理解,“剩帝”充分發揚了自己的“一個都不剩精神”,執政十幾年,最大的貢獻就是主持了皇室的計劃生育工作!沒瞧著嗎,除了鎮守邊疆兩耳不聞京城事的西寧王府,現在京城裏隻剩北靜王府和忠順王府兩個王府了,而且,北靜王神隱了,忠順王府——注定絕後了!

因為,忠順王世子,變態了。據說,忠順王世子看上了一隻貓;據說,忠順王世子從正門抬進去一隻雪白的大老虎;據說,半身不遂的忠順王對“世子妃”破口大罵的時候,被炸開了全身嫩毛的“世子妃”給撓成狂犬病了……不對,是撓成了一隻光禿禿的大倭瓜,喵喵直叫、利爪橫飛,忠順王一陣眼花繚亂之後,驚愕地發現,自己的頭發胡子全都不翼而飛了!

要說這忠順王世子還真是個妻奴,自家媳婦大逆不道至此,這丫的不僅不振夫綱,還當著自家老爹的麵兒笑得前俯後仰直打跌!

按理說,“世子妃”該是幸福得天天打滾兒冒鼻子泡兒了吧……其實不然,“成親”半個月,世子妃已經撒潑打滾著回了十幾回娘家了!

這天,薛墨弦正在跟一個滿嘴鳥語的洋人討論海運的航道,就聽外頭一陣喵嗚喵嗚的慘叫:“討厭,不要攔著我,我要見我哥!”

洋人聽不懂喵星人的官話,滿眼都是:“???”

薛墨弦正想說什麼,就聽外頭的李勤風雨不動安如山地勸著——能不淡定嘛,一天三回,就算一開始被鬧得想死,現在都是油鹽不進的dying時態了,眼白一翻,袖子一攤:“二公子,別鬧,別鬧!您是一個人回來的嗎?不是跟您說過嗎,下次記得騎老虎回來,省得走路,您看看,腳酸不酸,要不我找人幫您揉揉?”

“成親”之後,水瀚宇別有用心地對薛蟠進行全方位無死角地施行溺愛殘養計劃,以至於蟠蟠的脾氣越來越大、體力也越來越差——貌似有點矛盾?因為,蟠蟠小貓已經忍下了好幾次回娘家的衝動了:來回跑一趟多累啊!

果然,蟠蟠小嫩貓捂著臉兒,啞著嗓子尖叫:“啊啊啊,我竟然又忘了小老虎!都是水瀚宇那個混蛋的錯!”

洋人抓住了關鍵詞,竄著鳥語味兒的疑惑竄出:“昏單?”要不怎麼說洋人是上帝烤得半身不熟的麵包片兒呢,這人好的都學不會,來了這邊幾年,就對罵娘的幾句最精通!

薛墨弦恨鐵不成鋼地揉了揉眉心,林青樺則笑眯眯地用鳥語跟洋人解釋:“讓您見笑了,那其實是我家弟弟,又把自己的陪嫁嬤嬤扔在媳婦家裏頭了!”(“陪嫁嬤嬤”四個字,請理解為天朝官話)

洋人是第一次跟薛家的商行合作,對林青樺的滿嘴跑火車還缺乏足夠的認識,因此糾結了半天,才問道:“什麼叫‘呸價狒狒’?”

林青樺好為人師,什麼奇怪的問題都來者不拒,當然回答的靠不靠在譜上隻有天知道了:“就是從家裏帶過去威懾媳婦,防止她(他?)出軌的!當然了,咱們也不興強迫,要是妻子實在不喜歡丈夫,她還可以選擇改嫁給丈夫的‘呸價狒狒’~”

“……”不幸地忘記了堵耳朵,薛墨弦揉眉心的手不由一僵。

恍然大悟地點頭,洋人睜大眼睛,表示自己受教了:“就像我們的上帝也說過,夫妻應該對婚姻忠貞,但是,強迫也是不對的,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

林青樺對自己加強中西方交流的貢獻相當滿意,大言不慚地繼續點頭:“嗯,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其實,中西方的文化都是互通的,應該加強交流理解。”

“對的,對的。”洋人站起來跟他握手,林青樺坦然受之,齜牙一笑,跟洋人勾肩搭背哥倆好——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薛墨弦起身,開門,甩門,留兩個神經病在屋裏自娛自樂。

“哥、哥……”看到哥哥的黑臉兒就忍不住打抖兒,蟠蟠弱弱地打鳴兒,“嚶、嚶……”

薛墨弦拎著弟弟的後領,冷眼一瞪:“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蟠蟠雙腳離地,四隻蹄子劃啊劃,紅紅的眼兒淚啊淚:“那個混蛋,他、他打我屁股……”

俊眉一掃,薛墨弦直接問重點:“你又幹了什麼?”

蟠蟠的小腿肚抖啊抖:“嗚嗚,我什麼都沒幹啊……嗚嗚,哥哥,不要這麼瞪著我,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