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一結就是。”

“嗯,”一楊一點頭,“咱爸媽也是這麼說的。”

曉晨的父母葬在雁歸公墓,離城北公墓不過20分鍾的腳程,一楊卻不同意曉晨步行,最後還是開車過去的。

寧古夫婦的合墓前,一株紫色的風信子正安靜地躺在那裏。

曉晨忙抬起頭四處搜索,空空蕩蕩的墓園裏,除了她跟一楊,並沒有別人。

“是你父母的朋友?”一楊問道。

曉晨收回目光,將手上的白菊花擺在風信子旁邊:“不是,是東學。”

“一楊,我好像還沒跟你說過我父母的事。”見一楊輕輕搖了搖頭,曉晨接著道,“我爸媽是九年前出事的,車禍,人剛送到醫院,還來不及進手術室,就離開了……”

一楊扶著曉晨微微有些顫唞的肩膀,聽她繼續道:“每年的忌日,都是東學陪我來的,他總要送上一株紫色的風信子。一楊,你知道風信子的花語是什麼嗎?”

一楊搖搖頭,心裏卻漸漸緊張起來,該不會,曉晨已經知道了什麼吧。

“是‘對不起’。”曉晨看向了風信子,接著道,“我知道,東學是在為我父母的死愧疚,當初,如果不是爸爸錯開了夏伯伯的車,也不會出事。可這件事,我並不怪夏伯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車有問題呀,可東學還是很自責,每年都要站在這裏好久好久。”

一楊一顆懸而未決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拍拍曉晨的肩膀,一楊安慰她道:“曉晨,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相信時間會感化一切,你也不用太擔心。”

“嗯。我爸爸也總是這麼跟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而人生中的每條路都不會白走。就像我們,走了這麼久,還是走在了一起。”

一楊卻將目光看向了墓碑:“謝謝爸媽,把曉晨帶給我。請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照顧好她,還有我們的孩子。”

說起孩子,曉晨不由地側過身去,擋在墓碑靠西一邊的碑文旁,可一楊還是看見了,碑文的最後一行,刻著:“外孫,林氏。”

林氏……林氏……怎麼會是林氏?

“曉晨,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聰明如一楊,他怎麼會猜不到,既然夏東學和曉晨不曾結婚,而曉晨和他發生關係的時候,又恰好是九年前,跟寧古夫婦車禍的時間基本吻合,那也就是說,這墓碑上刻的“外孫,林氏”就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曉晨……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懷裏的小人兒早已哭得泣不成聲,來不及,她來不及……

一個月之後。

“一個漂亮的小教堂,有白胡子黑長袍的神父,有一條灑滿玫瑰花瓣的小路,有世界上最潔白的婚紗,還有滿滿一堂的親朋好友,我還要嫣然跟小玨做我們的花童,還有還有……”

所有的一切都跟曉晨設想的一模一樣,這一天,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準備好了嗎?”

教堂外,夏東學輕輕握著曉晨的手,這一刻,他竟比新娘還要緊張。

曉晨輕輕一點頭,做了個深呼吸:“準備好了。”

門開了,一楊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站在白胡子黑長袍的神父旁邊,微笑著看著曉晨。

踩在鋪滿玫瑰花瓣的走道上,曉晨緊張地幾乎不能呼吸,低聲道:“東學哥哥,你可要抓緊我,不能讓我跌倒,我怕丟人。”

“放心,有我在。”說著,夏東學握緊了手的力度。

身後,嫣然跟小玨一邊一個,提著曉晨長長的裙擺,臉上洋溢著童真的微笑。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曉晨踏過的每一步,都是她跟一楊往日的回顧。

她永遠不知道,下一步等著她的會是什麼,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因為每走一步,就會離幸福更近一步,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交給你了。”

最後一次感受著曉晨掌心的溫度,夏東學緩緩將她的手交付給林一楊。

一楊微微一點頭,緊緊接過,剩下的路,他們要一同走過。

“大家好,我們今天在這裏出席林一楊男士和寧曉晨女士的神聖的婚禮。”

白胡子神父慈祥的聲音漸漸響起,歡呼的人群開始安靜下來。

“好,林一楊先生,你願意接受寧曉晨女士,作為你的合法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