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幾乎就將話說死,明擺著送客的意思,月腰一時也找不到反駁的話來,更何況雪珠最後搬出了老板來,這令月腰感到一陣膽寒,她永遠也忘不了幽桃讓貓貂的恩客吃白食的代價,兩個月之後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模樣,麵色蒼白,雙頰深深地凹陷了進去,雙眼沒有神采,隻是充滿可怖的血絲,原本豐腴嬌豔的身子像極了枯萎了的花朵,失去了水分與土壤,一見到紅玉便撲在她懷裏像隻動物般瑟瑟發抖,話都說不出來,她這副驚恐的模樣深深刻在了包括月腰在內的七人心上,再也沒人有勇氣背叛漱玉樓,她們就像花一樣被栽在這裏,離了就會死,死得不簡單。
月腰停止遐想,可能是雪珠說話的語氣使她不禁喚起了自憐的情節,她也失了興致,語氣沒有了剛才的輕浮浪蕩,月腰輕聲說:“好妹妹,是姐姐的不對了,你好生歇息修養身子,需要些體己的物事就跟姐姐說,姐姐先出去啦。”說著就扭了扭腰打算退出去,商明淨頓時長舒一口氣,他並不怕女人,但他怕這些不尋常的女人,能夠在金鱗漱玉樓站穩腳跟的,哪一個是平常角色?就算是看著毫無心機的大胸脯少女雪珠也不似外表那樣簡單。
就在商明淨陷入沉思時,兩根滑膩冰涼的手指勾住了商明淨的後褲腰帶,一把柔媚十足的嗓子自身後傳來:“小哥,你莫非以為我忘了你?”
浴盆內的少女肩膀動了動,沒有反應,依舊在水盆中自顧自地享受。
商明淨頓時感到一股熱氣自後頸迅速向身下湧去,從前在北原怎麼沒發現自己這麼有魅力,他隻能像一隻提線木偶一般一步一步被月腰扯出雪珠的閨房。
月腰雙手搭在商明淨的肩上,將他強行扳過來,生怕商明淨不想死的又伸出蛇信子般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開口道:“你想知道……”
商明淨雖然看上去已經呈現出十分狂熱的摸樣,其實內心倒還算平靜,他知道事出必有因,能爬上八大頭牌的床這樣天大的好事情,貌似怎麼輪都輪不到一個龜公吧,不過反過來想想,自己身上還真沒有什麼好圖謀的,難道因為月腰她們看慣了虛偽的皮肉幹係,渴望一份安穩的感情?開玩笑,在風月場談感情,就像和屠夫談慈悲一般可笑。
所以當月腰說出“你想知道”這四個字時商明淨下意識地就豎起耳朵準備洗耳恭聽,不過他早該料想到,不會這樣簡單的。
果不其然,一把飽含複雜情感的聲音毫無征兆的響起,起碼商明淨在其中聽到了慵懶、冷靜、寂寥、自在、歡喜、還有一點小俏皮。像是一根柔軟的白羽毛不停地撩撥著商明淨的心底,仿佛喚醒了沉睡的另一個自己,她在告訴商明淨,你看看我,看看這樣一個你活了二十多年都沒有見過的我。這樣飽含複雜感情的聲音隻是說了兩個字就讓月腰如臨大敵。
“月腰。”
漱玉樓八大頭牌之首,紅玉,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