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們活在最好的年代
前言(1)
——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
如果說“勵誌”是一項商品的話,我想我應該可以算得上是最佳形象代言人吧!
“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猶記得小學暑假時,跟鄰居在住家附近的工地大樓撿拾綁鷹架的廢鐵絲,還有工人喝剩的鋁罐(因為鋁比鐵值錢很多)拿去變賣,雖然報酬隻有台幣十幾二十塊,但當時小小年紀對於能靠一己之力掙錢還頗感自豪呢!接下來高中時期的寒暑假,則混跡桃園、龜山一帶的工業區當起廉價勞工。當兵前,做過廣告派報生、高爾夫球杆弟、餐廳服務生、工廠作業員等。退伍後,送過報紙、擔任過紡織廠機械維修工、百貨物流送貨司機等。在來台北前的最後一份工作則是防盜係統技術員,這份工作需在尚未完工的工地大樓施工,工作流程是先在牆麵鑽洞、鋪設管路,然後穿插電線、安裝器材,最後再測試驗收。人待在沒有空調、空氣悶熱、環境雜亂的場所,汗流浹背地辛苦工作,其工作性質跟水電工差不多。而我現在則在台北市宏偉的辦公大樓裏吹著冷氣,使用超薄型液晶屏幕電腦工作,在窗明幾淨的辦公室處理業務,跟別人約在講究氣氛的咖啡廳討論公事,就人生際遇而言,實有著截然不同、天壤之別的待遇,也因此我一直是個很惜福的人,對曾經幫助過我的人都心懷感激。
我私立高職畢業,出身自一個藍領階級的家庭,也就是所謂的中下階層。而這私立高職日間部的文憑已經算是我們家最高的了,我們家次高的學曆是私立高職夜間部,再來就是初中跟小學。老家在花蓮南部靠近台東的一個偏僻小鎮,早年家裏的經濟狀況一直很不好,自有記憶以來,我從沒有拿過什麼零用錢,求學階段也沒有上過一天的才藝班,什麼學鋼琴、繪畫、書法,還有補習英文等,是連想都不用想的事情。甚至我們家小孩也沒有人讀過幼稚園。而我則是桃園那一票結拜的兄弟裏麵,最晚擁有手機、信用卡跟買汽車的人。雖然小時候家境並不好,但家人相處融洽,物質欲望低,生活也算過得去。殷實敦厚的雙親,當初從家鄉北上發展時沒帶走家裏一毛錢(其實老家也沒什麼錢可以拿),在沒有任何社會資源與人脈的情形下,完全憑借著他們夫妻自己的力量胼手胝足,貸款十五年的房子七八年前才付清,如此倒也順利地拉扯我們家四個小毛頭長大。全家人清清白白沒有人為非作歹,況且我姐雖隻有高職補校的學曆,卻在為人母時很爭氣地考上代書資格。
陳述這些我個人的成長經驗,並不是在灑狗血博取什麼同情,其實社會上經濟狀況比我們家糟的大有人在,而且雖然現在的七年級生(也就是大陸所謂的80後)大學錄取率已將近百分之百,但是以我們五年級生所處的年代(我1969年生,雖說外表看起來像1979年生,自己認為啦!嗬嗬!),還有我當時居住在桃園市郊的生活圈而言,高職畢業的學曆在同儕間還算是差強人意了啦!我之所以將個人過往的經曆作一概略性的簡介,其主要用意是在向讀者說明並且強調一件事情,如果你還在抱怨自己的家世背景不能提升你在社會上的競爭力,看看我的例子吧!要論出身,我可是大陸“文革”時期的紅五類,所謂的貧下中農。況且我的身高外形自認在人群中也並不是很起眼。也就是說,我個人條件比起時下一般年輕人都平庸得太多了。一言以蔽之,可以說我在人生的起跑點上,一開始就已經落後了。
前言(2)
十一年前,我二十九歲,還在桃園地區工作(桃園離台北車程約為一小時),還沒有手機(不過有現已絕跡的呼叫器),也沒有申請信用卡,沒有個人專屬的Email信箱,因為那時我家根本就沒有電腦(其實就算有,那時候的我也不會用),更別說擁有一輛奢侈的私人轎車,銀行存款通常就是當月薪水的數目,然後到了月底又歸零,過著幾近摩登原始人的生活。乍聽之下,還真有點匪夷所思,不太像是活在台灣的年輕人,但卻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後來北上來台北發展時,剛開始月薪隻有兩萬,我每天騎摩托車從桃園來台北上班,整整騎了快一年,一直到我貸款買車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