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與憂鬱。

他盯著天花板看了幾秒,很快側過首去看自己懷裏的人。

她閉著眼靜靜沉睡,呼吸平穩,神情安然。銀發散落在枕上,如同月光的碎片。

他執起她的一縷頭發,輕輕揉著,感覺那微涼的柔軟觸♪感。然後他放下她的發,湊上去吻她。吻她細細的眉,吻她閉上的眼,吻她小巧的鼻,吻她白皙的臉,吻她櫻紅的唇。

一直吻一直吻,仿佛要一直吻到時光盡頭。

最後他端詳著她的睡容,讓自己的臉頰輕輕貼著她的臉頰,低低地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希望時光凝結,此刻永恒。

然而時間卻還是以不可阻逆的姿態滾滾向前,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銀白色的睫毛抖了抖。他含笑注視著她的動作,看著她慢慢睜開水光瀲灩青灰色雙眸,看著她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眼睛,看著她湊上來吻了吻他的臉頰:“早安,樞。”

“早安。”他微笑回答。

歌代初用手肘撐著床,似乎是想要坐起來,哪知道玖蘭樞直接坐了起來。

“要去洗澡嗎?”玖蘭樞貼著她潔白的耳垂問,同時在心裏默數:一、二、三、四……

水潤的嫣紅浮上白皙的臉頰,用時十秒。

盡管下意識地臉紅了,卻還是處於剛睡醒的朦朧狀態的歌代初揉著眼睛說:“洗過了……你去。”

“我也洗過了啊。”玖蘭樞笑道。

“再去啦……”歌代初推他一下,“快去……好困啊……”

玖蘭樞無奈地笑了笑,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再回身摸了摸她淩亂的發:“也好,我再去洗一下……不然你會更困的。”

很遺憾的是,歌代初根本沒聽進去,隻是“撲通”一聲又軟倒在床上,閉上眼沉沉睡去了。

歎了口氣,玖蘭樞扯過一邊的被子為她蓋好,才好整以暇地進了浴室。

三十分鍾後,玖蘭樞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他扶著額歎息,隨手拿過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歌代初醒來之後會有兩個小時都處於朦朧狀態,可愛是很可愛,但是經常害得玖蘭樞到處去找,因為她會在自己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窩在不知道哪裏又睡著了。更有甚者會穿著睡裙在偌大的城堡裏迷迷糊糊地晃啊晃,雖說那個樣子要可愛有可愛要性感有性感,但是很顯然在現在這個有人來做客的時候,玖蘭樞是不會樂意看到這種情況的。

幸好這次玖蘭樞發現得比較早,走了沒多久就在樓梯口發現她了。

歌代初一身哥特風格的黑色裙子,領口和袖口都是繁複華麗的蕾絲,黑色長靴上綴著銀色的十字架,手腕上還綁著一條銀色底色黑色玫瑰的蕾絲腕帶。

“初大人。”一條拓麻行了個禮,微笑問道,“請問您要去哪裏?”

“臥室。”歌代初的回答讓人一聽就知道她還沒睡醒。

一條拓麻笑意更深:“您走錯了哦。”

“哦。”歌代初應了聲,從下樓改成了上樓。這一回她的聲音倒是清晰了不少。

她才剛踏上一級樓梯,身後又傳來了一條拓麻顫唞的聲音:“初大人,您又走錯了……臥室其實就在這層樓。”

歌代初瞥他一眼,收回踏出的腳步,轉身就走。

“初大人……”一條拓麻笑得整個人靠在了牆上,“您又一次走錯了,不是這個方向……”

歌代初忍無可忍,轉身嗔道:“你煩不煩!就算我走錯了方向,隻要把這座城堡全部走一遍也總能找到的!”

“……托初大人的福,我今天總算明白什麼叫好心被雷劈了……”一條拓麻笑著搖頭。

歌代初朝著正確的方向快步走了。

一條拓麻似乎想起了什麼:“初大人……”您知道樞大人在哪裏嗎?

“你丫閉嘴!”歌代初轉身咬牙切齒地道,看那架勢就差沒撲上來咬人了。

實在忍不住,一條拓麻笑得差點蹲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一條拓麻懷疑自己產生了錯覺。

——為什麼他依稀看見麵前這個少女頭頂貌似有煙冒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歌代初甩了甩頭發,看樣子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她正色道:“相信我,一條君,我在很認真地考慮殺人滅口。”

“哈哈哈……”一條拓麻笑得幾乎喘不過氣,“我……哈……我相信你是真的這麼想的……哈哈哈……”

怪不得樞大人這麼寵愛她呐。真的是……非常地可愛呢。

有句話叫做說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