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絃笑語,卻不復方纔的熱鬧喧嘩,反透出淡淡的沉鬱悲涼。
「是我害得他如此……他為何不能像袁大哥那般呢?」眼看遊舫漸行漸遠,最終如一隻孤雁消逝於夜幕中,淼兒哽咽著。
蕭白衣輕撫她的後頸,柔聲道:「此種事情無需自責,世間總有遺憾,難有完美無缺。或許,褐衣會另有奇遇也說不定。別哭了,我可不想看到你為了別的男人掉眼淚。」
淼兒瞪了他一眼,將淚水盡數擦在他胸襟上。
幾日後到得揚州,幾人欲尋一處居所,卻自郊外發現一處極其幽靜素雅之地,綠竹通幽,翠山如碧,恰好山腳下一棟莊院,粉牆紅樓,古雅之極。
淼兒心中大動,忙走至上前,但見莊院門口兩邊題著:
「竹深留客處
林靜納涼時」
淼兒更喜,回眸笑道:「白衣,倒好像是歡迎我們呢,倘若能賣給我們就好啦!」便欲拍門。
院內忽隱隱傳來一個女子的話音:「門口好像有人。」
「哪裡有?疑神疑鬼。」男子的聲音。
「哪個疑神疑鬼了?我又沒做虧心事……」忽然噤聲。
「為何不說了?你怕什麼?此地又沒人認識我們,即便認識又如何?」
靜了一瞬,先前那女聲忽的拔高了音調,同時是一陣辟裏啪啦的捶打聲:「都是你這個害人精!如今你臉皮倒煉厚了!你害死我啦!害死我啦!我打死你!打死你!」
「好了好了,如此會動胎氣的!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不成!不成!」
「我下半輩子都會守著你、陪著你,絕不離開一步,任你打任你罵,還不成麼?」
「你都一把老骨頭了,還能陪我幾日?」
「我還不到五十歲,哪裡老了?你咒我麼?」
「還不老,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翹辮子了!」
「算命的說我會長命百歲,你放心。」
「呸!活那麼久做什麼?想成精呀!」
院門外的一幹人早聽了個目瞪口呆,淼兒回過神即狂拍院門:
「娘!開門!娘!」
院內頓時鴉雀無聲,似乎有人連魂兒都驚掉了。
「娘!我是淼兒!快開門!」
一陣辟辟啪啪的騷亂,片刻後歸於寧靜。
「咦?還不來開門,娘不想見我麼?」
蕭白衣勾唇一笑。「進去罷,此地歸我們了。」說罷,自行震開門走了進去。
淼兒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將整個莊院找了個通透,不見一個人影,一時怔在當地。「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