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菱看到了空蘼眼中的失落,並沒有在意她為什麼失落,她現在隻想要她去救自己的女兒。
“我知道了,我周末有時間,會去醫院配型。”
一口氣吃了一大口冰激淩,寒涼的氣息便彌漫了整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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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客廳的燈光大開著,尹城就坐在沙發上,電視也沒有開。
“爸爸?”
空蘼換上拖鞋,心下有些奇怪。爸爸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以往的這個時候他不是在樓上處理事情就是關掉等看電視抽煙。
“今天月菱找你了嗎?你答應她要去做配型是嗎?”
尹城站了起來,走向空蘼,卻是用手中的鑰匙把空蘼身後的大門反鎖了。
“是,月姨說以紜得了血癌,沒有配型成功的。”
心裏升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不明白為什麼尹城要把大門反鎖。
“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家裏哪兒也不許去。直到楚風答應了留在我的公司,你才可以去醫院做配型。”
尹城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打在空蘼的頭頂,哪兒也不許去?直到楚叔叔答應了留在公司才能去做配型?
“不,我已經答應月姨了,我不能失信!我不想讓她更討厭我!”
拉住了正準備上樓的尹城,空蘼想要拿到他手上的鑰匙。
“你沒有反對的權利!月菱一向都很討厭你,就算她更討厭你又怎麼了?即使你這次幫她了,以她的性格,她也不可能不討厭你!按我說的做!我會給你們校長說你請假的!”
一把推開了空蘼,尹城在說到月菱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別樣的情緒,似是不甘,似是憤怒,又似是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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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拍打著大門,安靜的別墅裏隻有空蘼歇斯底裏的嘶叫聲。
“放我出去啊,爸爸,放我出去,我求你了!”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進了嘴裏,鹹澀得幾乎像是將空蘼的心泡進了鹽水中一樣,萎縮,缺水,然後疼痛到窒息。
“放我出去——”
嗓子撕裂般地疼痛,除了這四個字便再也說不出任何聲音。
“砰砰砰——”
拍打著大門的手掌已經變得通紅,然而空蘼仿佛感覺不到手心的疼痛一樣,仍舊是不停地拍打著那扇死死緊閉的大門。
徒勞,徒勞的喊叫,徒勞的哀求,徒勞的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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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蘼,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我知道你不像你表麵上這樣的堅強。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履行我的諾言好嗎?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你能救以紜,請給我一個機會好嗎?如果我不能為以紜做些什麼,我一定過不了我自己這一關。”
輕輕地擁住空蘼,映煬發現她的身體竟然在不停地顫抖著。
“好,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空蘼沒有推開映煬,可是眼淚卻再一次地流了下來。
以紜,以紜。
在他的心裏,隻有以紜。
即使這樣,他仍舊要說服自己,他能幫到以紜,他用他自己換到了以紜的生命。
空蘼突然覺得,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都是一樣的。
一樣為著一個人,可以把自己卑微到塵埃裏去。
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亦或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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