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茗的眼中滿是迫切，陽光灑在他長長地睫毛上，讓他看起來那麼夢幻美好。
“你把你的小女朋友帶回家的時候告訴我就行了，那天我一定回家。”
就連空蘼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一提到回家的事情，她就下意識地想要逃避。窗外的天氣是難得的明媚，然而高樓大廈下行人的匆匆卻又讓她感覺到了那麼不現實。
“不是……不是為了我的女朋友。姐姐，你知道嗎？爸爸的心髒病越來越嚴重了！前兩日我和媽媽陪著他去醫院，醫生說如果他再不做手術，也許就活不了多久了。可是爸爸說，他不會做手術，死都不會的。”
這大廈下的世界，也許並沒有天空裏倒映出的那麼明媚。空蘼的心裏突然間有了一種很悲哀的感覺，想到了這次回來見到的尹城也確實沒有了五年前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心裏竟不自覺地開始了微微的疼痛。
“可是爸爸為什麼不來告訴我？”
始終不願意相信，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尹城在這還不到五十歲的年紀裏竟然就會麵臨到死亡的威脅，空蘼的心裏還抱著一絲僥幸。
“爸爸說，他尊重你的選擇，既然你不想回來，他也不想逼你。其實爸爸很想你。你不在的這五年，他總是到你的房間裏，一坐就是半天。而媽媽也很沉默，她有時會在深夜裏偷偷地流淚。有一次我問她為什麼哭，她告訴我，是不是如果當初能對你好一些，爸爸現在也會好受些。”
說到這裏的時候，空茗的眼睛裏都閃著淚光。空蘼不得不承認，她的心真的不平靜了。她以為這五年，已經足夠能讓她做到冷血地看待從前的生活，可是好像還是不行。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家去吧，今晚我就搬回去。”
甚至沒有猶豫，也沒有再過多地去問。畢竟，她不是五年前的那個空蘼了。從小和空茗長大，她知道空茗沒有騙她。
* * *
“空蘼，真的要回去嗎？”
站在房門口，梨若看著空蘼一件件地將自己的東西麻利地收進行李箱，心裏卻不禁為她擔心著。雖然她很開心空蘼家裏的人能接受她，可是她害怕空蘼會再像五年前那樣地受盡委屈。
“若若，你放心吧，我不是五年前的那個空蘼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空茗給我說爸爸的心髒病已經很嚴重了，我想我還是回去，至少能照顧到他一些。不管怎樣，他總是養育了我十八年的爸爸，雖然這五年我賺到的錢能還了這十八年來的飯菜錢，但是還不了他養我的恩情。”
將心愛的照相機小心地放到行李箱裏，空蘼走到門口拉住了梨若的手。她們兩的手都是出奇的冰冷，可是眼中的溫暖卻又是出奇地美好。
“嘀嘀——”
趙珂的喇叭聲在樓下想起，梨若幫著空蘼提起了一個行李包就和她一起往樓下走去。
“哎呀，若若，你怎麼穿著拖鞋就下來了？快上去快上去，我把空蘼送回家以後就給你打電話，你給我乖乖的休息啊！”
看到梨若穿著拖鞋就下樓來了，趙珂急忙接過了她和空蘼手中的行李，把她往回趕。
“空蘼，我家的鑰匙還是你拿著，如果想回來了，隨時歡迎你。”
梨若將空蘼剛還給她的鑰匙又塞進了空蘼的手裏，然後抱著趙珂親了一口就跑上了樓。而空蘼分明看到她的臉是紅彤彤的，有些失笑，沒想到他們在一起那麼久，隻不過親一下臉頰還能讓梨若的臉變得這樣紅。
“空蘼，你怎麼就想要回家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空蘼一直在收拾東西，都沒有來得及吃飯，這會兒肚子卻在叫喚著了。聽到趙珂這麼問，空蘼卻是白了他一眼。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哦，想回就回咯！”
聳了聳肩，雖然是白了趙珂一眼，空蘼的眼中卻滿載的都是笑意。
“切！懶得和你說！肯定是若若把你都寵壞了！看看你現在這臭脾氣哦！”
趙珂也笑著，他真的很欣賞現在的空蘼，這個和五年前完全不一樣的空蘼。
“唉唉，對了，聽說你們女人用什麼白醋調上甘油，對皮膚好是吧？”
窗外的霓虹在車平穩的行駛中漸行漸遠，趙珂的眼突然間比那窗外的霓虹還閃亮了起來。
“好像是有這麼一個說法，幹嘛突然問我這個？你想像女人一樣？”
嬉笑著調侃趙珂，空蘼猜到了他應該是想為梨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