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2 / 2)

“月姨,找我有事嗎?”

正是放學的時候,蛋糕店在學校很出名,店裏的人很多,空蘼不得不將說話的聲音放大才能讓月菱聽見。

“嗯,是有點兒事。”

看空蘼並沒有動她麵前的蛋糕,月菱又將冰激淩向她麵前推了推。

“我們一家從澳洲回來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吧。是因為以紜的病,以紜得了血癌。”

怔了怔,空蘼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月菱對她的態度一下子變了。

周圍嘈雜的聲音讓空蘼有些想哭的衝動,眼前的冰激淩一點點融化。空蘼用那小小的勺子舀了一勺冰激淩放進嘴裏,涼,涼到骨子裏。

“我和以紜的爸爸還有我們的親戚,能想到的人都做了配型,沒有成功的……”

月菱看到了空蘼眼中的失落,並沒有在意她為什麼失落,她現在隻想要她去救自己的女兒。

“我知道了,我周末有時間,會去醫院配型。”

一口氣吃了一大口冰激淩,寒涼的氣息便彌漫了整個身體。

“如果你能救活以紜,我們一家都會很感激你。”

月菱站起身來,空蘼便知道她是要走了。

也是,空蘼自嘲地笑了笑。

尹空蘼,你當你是什麼人?她的目的達到了自然要離開了,你在她心裏不過是她一生的恥辱,你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再陪你坐坐呢?

月菱離開的時候,空蘼聞到了她身上好聞的淡雅的香水味。將那塊刷著紫色葡萄果醬的小蛋糕一點點吃進嘴裏,眼淚就一滴滴地滴在了蛋糕的紫色上。其實她最討厭的,就是葡糖果醬了。

* * *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的燈光大開著,尹城就坐在沙發上,電視也沒有開。

“爸爸?”

空蘼換上拖鞋,心下有些奇怪。爸爸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以往的這個時候他不是在樓上處理事情就是關掉等看電視抽煙。

“今天月菱找你了嗎?你答應她要去做配型是嗎?”

尹城站了起來,走向空蘼,卻是用手中的鑰匙把空蘼身後的大門反鎖了。

“是,月姨說以紜得了血癌,沒有配型成功的。”

心裏升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不明白為什麼尹城要把大門反鎖。

“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家裏哪兒也不許去。直到楚風答應了留在我的公司,你才可以去醫院做配型。”

尹城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打在空蘼的頭頂,哪兒也不許去?直到楚叔叔答應了留在公司才能去做配型?

“不,我已經答應月姨了,我不能失信!我不想讓她更討厭我!”

拉住了正準備上樓的尹城,空蘼想要拿到他手上的鑰匙。

“你沒有反對的權利!月菱一向都很討厭你,就算她更討厭你又怎麼了?即使你這次幫她了,以她的性格,她也不可能不討厭你!按我說的做!我會給你們校長說你請假的!”

一把推開了空蘼,尹城在說到月菱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別樣的情緒,似是不甘,似是憤怒,又似是難過。然而空蘼一直都知道,他是愛著月菱的,有好幾次,她半夜起來,都會看到尹城坐在書房裏看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歎氣,甚至又一次她還看到了他在流淚。而那張照片上,正是穿著洋裝挺著大肚子的月菱。即使她挺著大肚子,人也吃胖了不少,她仍舊是美麗的,就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人兒,優雅美麗,眼中卻有著散不開的憂傷。

可是他對月菱卻是怨恨大於愛情的,所以才會對於身為他們女兒的空蘼也有著怨恨,從不疼愛。

掌心撐住冰冷的地麵,空蘼的心一點點地變得冰涼。

月姨,她從來都隻能叫她月姨,而不是媽媽。

爸爸,她雖然叫他爸爸,可是在他的心裏他隻有空茗一個孩子。

“姐姐,你怎麼坐在地上?快起來。”

空茗下樓倒水的時候,卻看到了愣愣地坐在地上的空蘼。

連忙過去將她扶了起來,也不知她在地上做了有多久,整個人站都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