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姐姐，你真的回來了？”
空茗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空蘼正背對著他鋪床。然而即使空蘼這五年變化再大，甚至連頭發都剪了，他還是能認得出，他姐姐真的回來了。
“姐姐，為什麼不回家呢？為什麼不和我聯係？為什麼這五年都沒有你的消息？為什麼不聽爸爸的去學管理？”
空茗一把拉住了空蘼正忙碌的手臂，眼中帶了些憤怒又帶了些不解。
“我為什麼要回家？為什麼要和你聯係？為什麼這五年要把我的消息告訴你們？為什麼要聽爸爸的去學管理？”
空蘼輕輕地拍了拍空茗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淡淡地反問了他問的這幾句話，卻沒有絲毫嚴厲或是怨恨的意思。
“姐姐……你還在怪我是嗎？”
雖然空蘼的語氣並不嚴厲也並無怨恨，但是在空茗聽來，卻總是這麼刺耳的。他不安地搓著手，眼神卻不敢看向空蘼。
“沒有怪你，但是我也想要我的生活。小茗，那麼多年了，我都在你的身邊保護著你，你也總要自己學會長大，姐姐不能一輩子都能在你身邊保護著你。而且，我不想放棄我所愛的攝影，也不想放棄我想要的自由。你現在都這麼大了，應該能理解姐姐的心情。”
空蘼對著站在門口的梨若使了個顏色，梨若便點了點頭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那麼姐姐，為什麼回來了都不告訴我們呢？為什麼不回家呢？”
空茗終於不再不安地搓著手，而是抬起頭來看著站在他麵前的空蘼，眼中卻生出了無限的委屈來。
“家？小茗，你是爸爸和媽媽捧在手心裏的寶兒，你當然會當那是你自己的家了。我不同，我要的家不是那個樣子的。而且在英國待了五年，其實我並沒有要回來的意思。隻是在某一天，我突然就覺得累了，覺得異國的空氣很陌生，才想要回來的。沒告訴你們就是因為我害怕現在這樣，每個人都來追問我為什麼。為什麼在英國要把爸爸的卡退了回來，為什麼五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消息，為什麼不去爸爸安排好的學校學習管理，為什麼回來不和你們聯係……這麼多為什麼，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原本就沒有原因。”
“唰——”
走到窗戶邊，空蘼利落地拉開窗簾。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然而早晨那明媚的天光卻還是透過程亮的玻璃散盡了空蘼的房間裏。打開窗戶，空氣裏就漸漸地彌漫開了一種清新的味道。
“小茗，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但我知道我總會有和你們見麵的一天，現在看到你，看到這個我愛的弟弟已經長大，我這個做姐姐的就很知足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裏的芬芳，空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她知道，早晚要麵對這一切的，現在大概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回來的消息了。她知道，有些事情總要改變了，她已經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尹空蘼了。
“姐姐……”
空茗嚅囁著，卻轉頭看到逆光裏的空蘼自信的氣質，已經和五年前完全不同了。
“姐姐還會走嗎？還會丟下我不管嗎？”
低下頭，空茗對空蘼卻突然間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他知道，姐姐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姐姐了。也許姐姐再也不會站到他的身後，做那個不論什麼事都不需要他操心，隻要姐姐在就好了的姐姐了。
“不走了，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空蘼慢慢地走到空茗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還會是那個疼愛弟弟的姐姐，小茗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說，我會比五年前還要強大的！”
空茗抬起頭，對上了空蘼那熟悉的笑容。這種笑容是最讓他安心的笑容，好像站在暖暖的春風裏，前路是一片光明。他已經整整五年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他是多麼想念這種感覺。
終於，姐姐回來了。
* * *
“姐姐……他們欺負我，可是你一下就把他們嚇跑了，你真厲害！”
十二歲的空茗臉上還掛著淚痕，帶著淺淺的擦傷的右手拉住了十三歲的空蘼的衣角，看著空蘼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崇拜。
“小茗你放心，姐姐是最強大的，爸爸說了，我要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