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拿著照片的時候是顫唞著手的,而馬上,他的力氣就降到根本不足以拿著這些輕飄飄的照片那麼小了,手一抖就全都掉在了地上。
“你是從哪裏拿到這些的?”李玄很明了申彩靜的意思,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但事實是,他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威脅。如果他不想把當年的事情都公之於眾的話,就要接受,必須接受。“你想要什麼?!”
“這些詩句寫得還算不錯,柔情蜜意之外,倒還真有幾分優美。”申彩靜笑了笑,“這樣美的詩,自然是在很美的地方拿到的。和太子成婚時間也不短了,兒臣才發現,在東宮的範圍內居然有一座這樣清幽雅致的小樓。不知道明善堂當年是哪位先人的書房呢,裏麵到處都是書,還有盆栽綠植,正是宮中忙裏偷閑的好去處……”
李玄長出了一口氣,也想起了當初和徐華英見麵的時候就經常選在僻靜的明善堂。在那裏度過的時光是非常美好的,回憶裏都是甜蜜,一想起來就可以讓他會心一笑。但是現在的明善堂,經過了這件事之後,恐怕就會成為他惡夢的一環了。
“至於兒臣想要什麼?”申彩靜又笑了,“之所以被人拍到,就是為了解決那些覬覦太子之位而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現在追尊之事被他們推著步步緊逼,兒臣實在是不堪其擾。”
李玄看向申彩靜,仔細地打量她,似乎要重新認識一下這位妃宮。當初隻是想順應先皇的旨意,也想給兒子找一個上得了台麵的太子妃。但是現在想來,這位太子妃簡直是太上得了台麵了,優秀得讓他受不了了。她簡直,比他想象地更加適應這座宮廷!先皇說選取申氏女是因為覺得‘過猶不及’,但是他為什麼覺得這位妃宮實在太過了呢?!
“好吧——我知道了。”李玄摘下眼鏡,用手緊緊地捏住眉心,以此來抵擋一陣強過一陣的頭疼。“會讓你如願的。但是照片……”
“兒臣和太子新婚燕爾,卻是由婚約而結合的夫婦,正適合一起欣賞這樣優美的情詩呢!父皇想要一觀,還是等到太子年紀相當,不在需要這詩的時候再說吧!您放心,”申彩靜彎腰把地上散落的照片全都撿了起來,“這樣的好詩好句,兒臣們一定會好好地當做傳家寶收著,不會給任何人看,也不會給任何人拿去的!”
李玄問的時候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遂無力地揮揮手,“……記住你說的,這首詩,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欣賞得來的。朕,會一直看著你們!”
“是,那麼兒臣告退了!”申彩靜行了禮,把手裏的這份照片就放在了李玄麵前的茶幾上轉身走了。書房裏半晌沒有傳來李玄的聲音,而唯一在場的金內侍,也滿心憂慮,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出了門的申彩靜覺得渾身輕鬆,這些日子以來積壓在心底的怨氣委屈什麼的負麵感受剛才她都已經發泄到了李玄的身上。雖然這樣似乎有點不太好,也是對公爹的不孝順不敬重,但是申彩靜堅信敬重也要看人。她嫁給李信,心自然全撲在他身上。李玄偏心偏到了西伯利亞,令他們全都寒了心了,她自然也難有什麼好心氣兒。
甩甩手,申彩靜就回了東宮洋館。而剛才還在門口偷聽的李信並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遠遠守著的幾個侍衛早已投靠了他,誰也不會說什麼的。
此刻他已經趕去了明善堂,照片什麼的還是不夠直觀,說不定會被人說是偽造的。拿到正本的話,一切都不同了。他也想看看,所謂的‘優美詩句’,究竟會是誰寫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又能夠叫他惡心到什麼程度!
等李玄想起到明善堂去‘毀屍滅跡’,至少不要再讓下一個人發現那段秘密的時候,那裏藏著的東西已經都不見了。他簡直是又急又怒,這件事百分之八十就是妃宮做的!都已經答應不再追尊了,也同意了她暫時掌握著那些照片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把原件也一並收走呢?!她想要做什麼?想威脅他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