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倫丁答道:“雖然我暫時背棄了主的榮光,可那是因為我身為騎士有更加需要維護的。”
“有什麼,重要過主的榮光?”
“是憐憫。騎士的八大美德之一。”安倫丁淡淡地說。
老人沒有回話。
安倫丁繼續道:“還有英勇,精神,以及……犧牲。”
老人的眉頭一皺,他從安倫丁這短短的幾句話裏,似乎得出了一些了不得的答案,然而他還是沒有打斷安倫丁的話。
“隻要可以拯救這片大地,哪怕那代價是我的萬劫不複,永墮地獄,那麼我也心安。哪怕主不能原諒我,那也是我活該的。隻是我總有一天會用我的鮮血來證明,我從來都沒有背棄過我的信仰。我的身體仍是我的,我的靈魂仍在。我絕不會為惡魔驅使,更不會為惡魔歌頌。我的身體將為人民戰鬥至死,我的靈魂……任主驅從。不管他是否還願意接受我這渺小的奴仆。”
“嗬嗬,你還真是個固執的傻瓜。”老人忽然笑了,“是的,騎士。如果你真的能夠一直堅持你的信仰,你的靈魂就一定會回到主的懷抱。隻是有些話我想告訴你,主憐憫所有人,然而一切都是命運,主無法改變。可是你們可以,隻要你們堅持本心,頑強地抗拒,就不會為悲劇的命運所驅使。”
最後,老人嚴肅地說:“別為惡魔誘惑,騎士,請永遠記住,堅持本心。”
老人似乎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安倫丁愣愣地問:“你究竟是誰?”
老人淡然地笑:“我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吟遊詩人罷了,你可以叫我……”
“……馮·讓。”
安倫丁想過很多種老人的身份,他唯獨沒有想過結果是這個。
馮·讓?
那位演唱出《末日之詩》的災難傳播者?
且不說這位老人看起來很和善,和他印象中描繪的馮·讓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馮·讓已經死去兩千年了。難道馮·讓真的是什麼奇特的種族,能夠活這麼多年不成?
安倫丁努力壓抑自己的嘴角不要嘲諷地翹起。
不過老人似乎並不在意:“我每一次這麼自我介紹的時候,大家總是不信的。小子,你可不是第一個。”
“哦。”安倫丁原本和這老人說話很是投機,但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是這麼沒譜的老人家。原本他還希望能夠將這位老人迎回王都去,因為他的話中安倫丁聽得出他並不簡單。不過如今看來,這恐怕純粹是一個瘋老頭子而已。
安倫丁開口,他打算說些話來安撫這位老人。
也許能夠將他勸服正常一點也說不定?
安倫丁無奈地笑了笑。
然而,就在他的口剛剛張開,他看到了這世上他見過最偉大的奇跡。
連捷藍奪達的聖罰之光都略有不如的……
……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