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次,為了盡快到達範爾特納城,直接穿過多得爾城無疑是最近的路。隻是安倫丁無意為了自己的情緒而影響到國王的任務。所以他下了命令:“全團準備!前方便是多得爾城,全軍整肅!”
“是!”所有騎士都嚴肅地整裝,忠心地看著前方的團長。
安倫丁欣慰地看著這批手下,心中卻也有些感傷:若是當年自己的手下也如今天這般英勇,或許也就不會發生那件事了……
騎士團在安倫丁的帶領下,井然有序地步列向多得爾城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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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城門口,騎士團和多得爾城的守城衛兵發生了摩擦。
當安倫丁率領騎士團來到城門的時候,守城衛兵橫列長矛攔住了他們,並且大聲嗬斥:“無論你是什麼身份,經過多得爾城的大門必須下馬!”
杜蘭科當場就要發作,卻被安倫丁攔住:“下馬。”
團長下了命令,自然所有的騎士都遵守了。
而在旁邊的城門,就有一隊不守規矩的商旅為他們展示了違例的代價。
這隊商旅同樣遭受到了來自守城衛兵的嗬斥。然而他們的領隊卻蠻橫地推開了一名衛兵:“下賤的家夥,你們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麼?我們乃是拓德爾先生的朋友——”
話音未落,這位領隊驕傲的頭顱便被飛起的長矛挑到了空中:“這就是違例的代價!各位尊貴的客人!”
那挑飛領隊頭顱的衛兵長傲然地掃視了驚駭的眾人一眼,倨傲地走回了多得爾城。
“嘖,真是血腥啊。”即便是嗜殺的杜蘭科,也不由得為這殘忍的示威手段感到震驚,“不過,這領隊手中的拓德爾又是誰?”
“拓德爾是這多得爾城曾經的幾位‘統治者’之一。”安倫丁一語雙關。緊接著他似乎看到了來自守城衛兵不善的目光,於是撇了撇嘴對身後的騎士團眾人道,“先進去。”
“是!”
即使下了馬,騎士團仍舊以尊貴的安倫丁聖騎士為尊。
在安倫丁的帶領下,眾人輕車熟路地進入了多得爾城的一家茶館歇息。
安倫丁有些感歎:“想不到這麼多年了,這家茶館依舊存在。”
杜蘭科笑著道:“是啊,這就是所謂的‘有緣千裏來相會’吧?”
眾人大笑。
安倫丁也跟著大家一起笑了笑。
而也在落腳後,一直忍耐著的杜蘭科終於發問了:“剛剛在城門口的時候,騎父您攔住我們,我想,一定有您的原因吧?”
安倫丁笑了:“如果你對掌握騎士戰鬥中的技巧時也能像現在這麼富有好奇心我會更高興。”
事實上,安倫丁之所以讓騎士團下馬,的確並不是礙於守城衛兵什麼強大的武力。
在城門口發生那場血腥的殺戮,在身經百戰的騎士團麵前,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要說為了那種層次的戰鬥而害怕,這是對安倫丁騎士精神的侮辱。
然而,安倫丁卻選擇了退縮。
他很快給出了答案:“你們難道沒有意識到,一個秩序混亂的多得爾城忽然有了秩序井然的守城衛兵,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嗎?”
杜蘭科思索了一下,忽然道:“騎父的意思是說,這個城市的政權被私有化了?”
如果說多得爾城是被哪位帝國的將軍收複,騎士團不可能不知道消息。所以這隻能說明,擁有多得爾城統治權的,是民間的私人。
安倫丁點了點頭,道:“沒錯,剛才在城門口,那個商旅的領隊不是自我介紹說他是拓德爾先生的朋友嗎?如果說拓德爾仍然擁有這個城市一部分控製權,那麼守城衛兵怎麼敢對拓德爾的朋友下手?”
杜蘭科很快明白了安倫丁的意思。但是他的臉色反而更差勁了:“也就是說……”
“唉……”安倫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形勢更加嚴峻了……”
一個如此混亂的城市,不是擁有一分實力,帝國早就收複了它。然而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多得爾城便易主了——外界卻一無所知,這隻能說明,多得爾城的新主人,背景並不簡單。
於是在這樣熱鬧的時刻,杜蘭科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雖然他是朵名一家族的棄子,但他永遠記得自己是佇立在西瓦爾納上的恒之帝國永遠的子民。
他無法容許恒之帝國的偉大威信受到挑釁。
到底是誰……是誰對這座棄城產生想法,那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明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他們卻連對方的真正目的都不曉得,這不能不讓杜蘭科感到深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