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幫助
應該讓別人的生活因為有了你的存在而更加美好。
——茨巴爾
在勞拉·理查德還很年輕的時候。有一回她在佛蒙特州南部的森林裏把車停了下來,附近的一位農夫在倒車的時候不小心將她的汽車撞癟了一塊,而她當時並不在場。當她取車時,發現車窗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麵工工整整地寫著一行字:“我們等著您。”下麵是一個電話號碼。後來她是如何在農夫家的飯廳裏同他相見,並交換各自汽車投保情況的細節,勞拉已經想不起來了,但她清楚地記得,當她對農夫主動承擔責任的精神表示感謝時,他平淡地回答說:“這是我們做事的習慣。”他的妻子則微笑著在旁邊用圍裙擦幹手,附和著丈夫的話。
許多年過去了,勞拉始終記著那個場麵、那些話。這對正直、體貼的農家夫婦現在生活得好嗎?勞拉決定再次拜訪他們的農舍。
帶著自家烘製的餡餅,駕駛著汽車她便朝佛蒙特州的南部駛去。一路上勞拉使勁地搜索著記憶中的小屋。停下車,她向人描繪著記憶中的農場——低矮的蘋果林邊有一個石頭砌成的穀倉;大片的向日葵地;屋前的花壇裏種著太陽花、瓜葉菊和毛地黃。路人笑著對她說:“我們這個州有1/3的地方都是這樣的,小姐,除非你能說出姓名。”可她說不出來。
“許多人都會這樣幹的。真的,這是我們做事的習慣。”一個正用幹草喂著一群比利時栗色馬的老婦人,聽勞拉複述往事後這樣說。
幾個小時後,她把車開進了野餐區,這是一個有清澈小溪、種植著大片鳳梨樹的美麗地方。當她正為此次重返舊地卻一無所獲而感到難過時,“對不起,小姐,我打攪你一下。”一對陌生人過來對她說,他們正為自己的車鑰匙被鎖進了汽車而不知所措。
“我可以替他們打電話請來鎖匠,或許讓他們搭我的車回城……”勞拉想。
於是勞拉請他們上了車並向城裏開去。一路上,那位夫人向她介紹說,她丈夫是個植物學家,他們正一路旅行去北方收集蕨類植物。
他們終於把鎖匠從城裏帶回了野餐營地。鎖匠工作時,他們夫婦和勞拉則在露天餐桌邊坐下共同分享她帶的餡餅。植物學家興奮地說:“您真好,您真肯幫忙。”她笑著回答:“這是我們做事的習慣。”接著就把當年的故事告訴了他們,並傾訴了尋找不到那對農家夫婦的懊惱。
此刻,他的夫人插上一句:“尋找?您已經尋找到了這裏的‘習慣’了。”
邂逅
為別人盡最大的力量,最後就是為自己盡最大的力量。
——羅斯金
天開始放亮了,長途汽車在路邊一家旅館門前慢慢停下。當售票員宣布“停車10分鍾”時,用毯子裹著身子打盹的乘客紛紛起身,下車吃早點。
旅館大門上方“恒河旅館”四個大字非常醒目。走進旅館,一股檀木香撲麵而來。
一個30多歲身著潔白衣服的男子正對著牆上的一幅畫像祈禱。畫像前的供台上擺放著鮮花,銅製香爐裏燃著檀香木香。這不是母親的畫像嗎?怎麼到這兒來了?海勒感到奇怪。男子祈禱完,在肖像前放了一杯咖啡,回到服務台。海勒要了一份糕點和一杯咖啡。他一邊吃早點,一邊盯著牆上母親的畫像。吃完飯洗過手,他找坐在服務台後麵的男子結賬,顯然他就是這家旅館的老板。
“15盧比,先生。”他說。海勒打開錢包取錢時,他一直盯著海勒看。突然,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握住海勒的手,激動地問:“你不是海勒嗎?”
“我是。”海勒回答道,“你是誰?”
“你還記得撿破爛的卡利嗎?”是的,海勒記得……撿破爛的卡利。那時海勒12歲,卡利大概8歲。他每天撿廢品,賣廢品。他撿回廢品就在他們家外麵的樹下分類——舊報紙、碎銅爛鐵,破衣服,然後分別將各類廢品裝袋。
卡利沒有父母。海勒的母親每天供他吃飯,他成了他們家的一員。不用支使,他每天都會把他們家院子和屋後的小花園打掃得幹幹淨淨,並經常澆灌園子裏的植物。偶爾,他也有事離開。一天,卡利說他要回老家照顧他的舅舅。海勒的母親祝福他並送給他一些錢。從此他們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真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卡利。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海勒問。
“說來話長,海勒。我在你們那兒撿破爛時,隻要我到廢品回收中心賣破爛,那兒的老板都要多給我10到15個盧比。阿媽管我吃,管我穿,管我住。當我告訴廢品回收中心的老板我要回老家時,他出於同情也給了我一些錢。
“回到家後,我舅舅送了我這所房子,我在這兒開了一家茶館,所有路過這裏的車輛都會停下喝茶,生意很是紅火。後來,我又從銀行貸款建起這家旅館。我妻子唐加姆——我舅舅的女兒,幫我經營。”說著,卡利喊妻子:“唐加姆,快來。這是海勒,當年管我吃住的那位阿媽的兒子。”唐加姆向海勒行觸腳禮,他感到很是窘迫。
“我離開你們時,你的母親送我一個信封,裏麵裝著她的一張照片和一些錢。錢我至今未花,現就放在她老人家的畫像前。這是她向我祝福的見證。當年,每天早上,我不喝過咖啡、吃過早飯,她是不讓我出去撿破爛的。現在每天早上,我都要把第一杯咖啡首先供奉給阿媽。我是從報紙上得知她去世的消息的,可我卻未能與你一起哀悼她老人家。”卡利難過地說。
這時,售票員吹響了哨子,汽車又該上路了。海勒要結賬,卡利卻搖了搖手說:“我怎麼能收阿媽兒子的錢呢?”海勒雙手合十,在母親的畫像前默立了一會。卡利挽起他的胳膊,將他送上汽車。海勒感覺淚水就要湧出眼眶。
告別
人生一世,總有些片段當時看著無關緊要,而事實上卻牽動了大局。
——薩克雷
兩年前,奧斯本靠開出租車維持生計。那是一種牛仔般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不想受老板控製的人的生活。
因為他開的是夜班車,所以他的出租車幾乎成了一個移動的懺悔室。素不相識的乘客上車後,對他講述他們的生活,他們的人生故事有時讓奧斯本開心大笑,有時又讓他跟著傷心,但沒有人比他在8月的一個晚上拉過的那位乘客更觸動他。
當奧斯本淩晨兩點半趕到叫車的地方時,整座建築都是黑漆漆的,隻有一樓窗戶裏有一束燈光。在這種情況下,很多司機隻會按一兩下喇叭,等幾分鍾,然後離開。但是奧斯本知道,窮人們夜裏有事,出租車是惟一的交通工具。今天這位乘客也許需要他的幫助,他這樣對自己說。於是奧斯本走到門前,敲門。“等一下,”一個虛弱而蒼老的聲音回答。他聽到什麼東西在地板上拖動的聲音。仿佛過了很長時間,門開了,一個80多歲的小個子老太太站在他的麵前。她穿著一條及膝的半截裙,戴著一頂別著麵紗的小圓帽,如同20世紀40年代電影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