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那人垮下臉來,「到那個時候再說吧,況且我來這裏當官是隱姓埋名的,如果讓人知道我的身分也算我輸,但是岑熙,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菜菜』或者『傻菜』?」

「可以啊,『芹菜』、『白菜』、『豆芽菜』,我覺得都挺好聽的。」

坐在大石上的青衫青年真名叫濮垣,乃當今瑞王之子,天資聰慧,自小就有過目不忘、出口成章之能,隻是不喜管束,生性放浪,大好資質卻都浪費在花街柳巷尋歡作樂上。然瑞王就他這麼個老來子,擱手心裏疼還來不及,對其更是縱容和寵溺。

眨眼間濮垣已過弱冠好幾年,年紀不小,既不成家也不立業,全然沒有收心的意思。

當今皇上年老體衰,太子代為執政,忌於其它皇子對於皇位的野心,太子希望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濮垣和大理寺卿之子岑熙能入朝為官輔佐自己,實則眾人皆心知肚明,太子這是要在朝中培養心腹,扶植自己的勢力。

過慣了自由日子的濮垣自然不肯答應這種事,太子仗著彼此關係非一般,威逼利誘方法想盡再三規勸,最後僵持難下,雙方卻都依然不肯讓步。

就在這個時候,太子看到一本折子──

地處冀州的隆台縣,因為偏僻貧瘠山賊肆虐,幾任知縣都不足任期就棄官而逃,而屬隆台縣的雲龍山上又有重要的驛道,放任不管隻怕事態嚴重,此事讓冀州知府頗為頭大。

太子看完折子後,提起朱筆在冀州知府的奏折上大筆一揮:今派乙醜年三甲進士第十三名秦燦,赴青花鎮任隆台縣知縣一職,擇日上任。

乙醜年三甲進士第十三名秦燦是誰?

當然這是太子瞎編出來的人,因著冀州知府這本折子,太子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從現在起,你就是隆台縣知縣秦燦,你若能在不泄露身分、不借助你爹的權力在青花鎮待滿三年任期,並將隆台縣整肅一新,本宮便不再強迫你入朝為官,若是不能堅持,或者泄露身分,又或者三年之後毫無建樹,那麼還是乖乖回來給本宮當牛作馬吧……」

太子說完還「嗬嗬嗬」地三聲冷笑,臉上明擺著「你、輸、定、了!等著看吧!」的表情。

激將法一出,自然有魚乖乖上鉤,就見濮垣紅著眼睛、殺氣騰騰地像隻被激怒的牛一樣,從太子手裏一把奪下奏折,「去就去!我濮垣要是吭一聲,就是烏龜王八羔子!」

但是搶下奏折的當天晚上,濮垣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裏那個後悔啊。

冀州是什麼地方?

窮鄉僻壤不說,三年一大旱,五年一大澇,年年都要朝廷開倉放糧接濟災民,再加上當地民風剽悍,賊匪橫行……這一去待個三年,豈不是連皮都要掉幾層?

濮垣想,不能自己一個人去!怎麼說也得拖一個,有事有個好商量的,沒事也多一個能說話的,於是軟硬兼施把自己兒時的玩伴岑熙給說服了陪自己到這裏來,但上路之後,才發現太子隨便想的這個名字實在有夠容易讓人笑話的。

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在聽到他的名之後,半張著嘴疑惑「啊?芹菜?怎麼叫這種名字?」,或者索性就開起了玩笑「不知秦兄是否有一弟兄名叫白菜?」,最後甚至連岑熙也開始「菜菜、菜菜」地叫個不停。

無奈人都出了京城,走不得回頭路,奏折和赴任的公函上寫的也都是「秦燦」,便想一定是太子故意的,所以這筆帳先記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