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錢吧?還不滾回來
南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真的懵了。你想,像我們這種高中三年廝混在一起最後落得個遠走他鄉的人來說突然間的聯係是個什麼意思?不是沒錢了,就是沒男人。南楚的德行我是最了解的,就跟一潑婦,逮住人就咬誰,不管對方是誰,上麵有沒有人。想當年,一女人在她麵前勾引她的男人,她衝上去就是一巴掌。現在想起來,後脊梁都是冷的。
“你丫的,還回不回來?”南楚在電話裏吼。
“過年回”這是我最直白,也是用過最多的借口。
南楚突然間蹦出一句:林消音,你真是他媽的畜生,你欠我錢吧?還不滾回來?
對於南楚,我不知道怎麼去相處,高中的狗血事情太多,我沒辦法負荷,尤其是她和李純廝混的事,我覺得太惡心了,談戀愛談到那份上,真是枉為人類。
很遺憾,南楚罵我的話,我現在學會了充耳不聞,選擇自動過濾。算算時間,是該回去了,這個世界上隻有那些為了生活奔波的人一年到頭不回家,像我這種學生,還是回家實在。回家對我而言,就是一場較量。時間足以修複一個人,南楚的表達是正確的。人,應該想前看,對於她而言,我就是欠她錢。
是的。我滾回來了,在離開一座城市三年,我又從廝混的地方滾回來了。下火車的時候,我告訴南楚,我回來了這件事。她突然就那樣嚎嚎大哭起來,我想起高三那年,李純有外遇的那段日子,她也是這樣哭的,一邊哭,一邊罵,現在對象換成了我。眼角一片濕潤,在異城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不算什麼,回到熟悉的地方,它們都隻是一粒沙子。
南楚比我記憶中的樣子更加嫵媚,這是肯定的。當她扭著腰出現在候車廳,我就笑了。她永遠都是這樣,在陌生人前,一直是楚楚動人,正如她的名字。
南楚看見我就開始數落,“你丫的也叫個人,上個破大學,回都不回來。”我看見她吞著眼淚的表情,心裏澀澀的。其實我完全是有說服自己的理由回來的,可我不想提起季夏,不想活在他給劃定的世界,所以我逃了,逃得很遠。這次回來,我是真的看淡季夏不愛我了這件事,我沒有膽量像南楚一樣去扇季夏幾個耳光,亦是沒有勇氣麵對季夏。我把他給我的回憶,傷害,溫暖,痛苦,全部封存在過去,我從不去碰它,任由它在心裏泛濫成災,直到它結痂愈合。
晚上我和南楚躺在同一張床上,被子很溫暖,她抱著我,喃喃的低語“消音,你走後,我才真正的明白你的痛苦。”我的眼淚順著眼角滴在她的臉上,她跟我說對不起,我們真的錯了嗎?是呀,我們錯了嗎?答案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之間,聽南楚說起了季夏,還有關於這幾年我沒參與的事情,其中增加了我不認識的一群人。物是人非,用在我們身上真的太對了。
和李純見麵,他隻是微笑,然後看著我,時光真的能把一個男生變成男人,曾經和現在又太大的區別,我一下子慌了神。
我回來了,可是,這裏的一切能接納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