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1 / 3)

摟住她。

“你以後——還會喝酒吧?就像沒有為我改變以前?”敏輕歎一聲,問。

“嗯?不知道,為什麼問這個?”

“沒事,想起來了就問嘍。”敏將額頭抵在我的胸口上。

“你以後——還會為誰而改變嗎?”

“不知道。”我隱約感覺到什麼,但不敢問起。

“嗯,我也不知道。”敏沒來由地說一句。

第一次體驗到如此酣暢淋漓的筷感,敏在平靜之後傷心這一切來得太晚。

夜色趴伏在身邊舔舐著仍然不肯罷休的芐體裏湧動的潮濕和心裏蹦跳個不停的渴望。但聽著對麵君深淺起伏的呼吸聲卻覺得對抗,以為不可能再來一次。

想起已經在這張床上睡過幾十個夜晚,從此將永別,心裏立刻漫上悲涼的潮水把欲望的火熄滅掉,成為一片堆滿灰燼的荒涼,讓敏覺得有些冷,拉過一旁的布單蓋在身上。

然後是洶湧的淚水無法遏止地衝出眼眶,沒有目的地流淌個不停。

都過去了嗎?敏這樣追問自己,但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害怕。有一多半是猶豫,有一少半是不舍,讓敏不確定自己在以怎樣的心情對待將要過去的一切。想著讓所有的痕跡都湮滅是無法做到的不可能,在未來的歲月裏除了疲憊地麵對以外自己還能如何?才知道生活雖然能夠用逃離割裂,記憶卻永遠緊密地相連,就像剪不斷的拷貝,隨時可以跳出來播放其中的一段,不管自己喜不喜歡。

第二天早晨敏離開時很平靜,疲倦的表情說明她昨夜一直醒著,不知為什麼。

她使用的東西都安靜地放在原處,讓擔著心的我長舒一口氣,以為自己的猜疑多餘。一邊將木梳上她早晨留下的長頭發摘除幹淨,一邊把她換下的內衣埋入盆中,然後撒上洗衣粉準備洗滌。

洗完後感覺困得厲害,索性繼續睡,堅持三個多月以來第一次沒有去跑步。

中午吃得簡單:速食麵裏加兩個雞蛋,這是敏一直要求的。

下午兩點十分時電話鈴聲響起,我接聽。那邊很久不說話,隻有背景裏嘈雜的喧嘩聲。

“喂——”我又問一遍。

“是我。”

“嗯?”我坐下來。

“我馬上登機了。”敏沉默一會,說。

“嗯?去哪裏?”

“法國。”敏好像轉頭和別人說一句什麼,然後應道。

“多久?”我憋住一口氣,問。

“是移民。”

“嗯?移民?”雖然意料會有不好的消息,但沒有想到如此沉重。

“是,移民。”敏輕輕地說,象怕驚嚇到我。

“那就是——永遠嗎?”我的淚水比想象來得要快,而且凶猛。

“嗯——對不起——”敏深深地歎息一聲,似在安慰我。

“什麼——”我被淚水哽住咽喉,字都吐不清楚。

“對不起——”敏重複一遍,但口氣裏並沒有相對應的歉疚。

我輕輕掛斷電話,將敏繼續說著的什麼阻斷掉。

但卻無法阻斷淚水,一直流到沒有了為止。

覺得疲倦,是未來不知該如何繼續的茫然在心裏喧鬧出的煩躁積壓在那裏無處發泄,於是選擇睡覺。

但躺下來後大腦卻似被冰凍過般清醒,讓更多和敏曾經的過去被記憶剪輯成不流暢的畫麵,跳蕩著一幕幕閃現,曾經那麼溫馨的場景如今都變成不堪忍受的折磨。

酒吧裏還是那麼熱鬧,不曾因為我的失戀而少一點喧囂。

口袋裏的錢不多,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我隻喝很便宜的白葡萄酒,懶得說話,一杯接一杯,不兌任何飲料,不用什麼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