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太醫院的奴才們人人不願招惹是非,是以,回到太醫院之後,眾人無一詢問我近些時候的去處。料想,院史及李太醫早就打點妥當了。我這人最不善傾個人之力堵攸攸之口,所以旁人不問,我自然也不說,可唯獨一人,我卻須給她一個交代,這人便是淩霜。我本能的察覺,太醫院中除了淩霜之外,一切如舊。
淩霜雖然每日日間如常,但時至傍晚,我卻知道她當真心亂如麻,連日夜中夢裏哀歎。我心中自責,可次次才尋出個借口想與她談談,就都被她三言兩語的帶過了。再者,回去不過幾日,南巡隨扈的差事就吩咐了下來,焦灼之際,二人也不曾得了時候來推心置腹。
提起這一回出行,起先我還覺得太醫院總算有了些頓悟,增派了人手,可世事都禁不住誇讚,行至德州,太子爺忽然就病倒了,起初症狀隻是偶感風寒,歇了兩日卻無起色,反有加重之勢。
因為年下疫症持續未斷,眾人無不憂心,除了太醫院指定的太醫與奴才,皇上又特召索額圖前來奉侍。
萬歲爺的心⌒
我張口欲辯,李太醫臉上抬出一個有分寸的笑意,起聲道:“至於新晉的小醫士們,你就叫淩霜那丫頭甄選幾個幫應的上的,餘下的留給我。”一席話落地,他左手指端扣了扣眉梢的工夫,小醫士們即刻就一一福身告退。
帳中才是一靜,李太醫就在那一頭舒了一口氣,歎道:“壯哉,淩霜姑娘。”
我撇了撇嘴,無言地歎了一口氣。這一回出行,我與淩霜都再不是新晉的小醫士,各人有各人的差事,哪一日不是忙進忙出,連個說話的功夫都沒有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最怵周三,每到周三都覺得自己打開一周的方式起始就沒有對……
☆、第十一章 泰山之情(5)
前往泰山的這一程路上,淩霜可並沒有閑下來,一眾女醫士將她侍奉的很好,原因隻有一個,便是想將祭祀這一日的差事攬在自己身上,多一刻偷瞧十三爺的機會。
淩霜對她們的諂媚巴結也表示出了受用,但末了,還是拖著個挺遺憾的腔調,道:“這個差事太重,李太醫吩咐下來,叫我和鶒兒不可偷懶,”頓了頓,“你們瞧,我若是偷懶,鶒兒姑娘將我告發出去,那還了得。”
我知道,她是想留個同我相處的機會,於是,就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架勢,將小醫士們都嚇了回去。
自古以來就有“泰山安,四海安”的說法,曆朝曆代口耳相傳,深信不疑。泰山山勢重疊厚重,人困馬乏是很難一鼓作氣,及至頂峰的。是以,祭泰山的人馬總是先在東嶽行宮休憩,待到次日破曉後,才啟程攀爬。
晨霧中的山峰果然更靜穆,依著蒼鬆綠木及巨石和雲煙的變化,雄渾明麗。
起初先是騎馬,這對我與淩霜來說倒不是什麼難事,可趕至半山處,山體逐漸陡峭,隻能將馬留在空場,繼續攀爬。這一下,我與淩霜可都傻了眼,這一行隊伍中具是男子,我倆的腳程哪裏敵得過。見此情形,老五隻得知會了石圖,自己隨我們二人慢行。
爬到半山腰處,淩霜擦了擦滿臉的汗水,喘勻了半口氣,道:“我原想同你談天說地,不想這個山這樣陡峭。你瞧,拜禮結束,要幾近入暮,上山如此費勁,下山定也不會從容。”頓了頓,又道,“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