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3 / 3)

遙遙望去,一人閑立於場中,彎弓搭箭,衝著靶心,三箭同發,三箭齊出的聲響恍似如一。起初我隻覺得這人儀態上好,待瞅見三箭無一落靶的這個勢頭,我隱約覺得他是個人才,再聽著三箭皆中靶心的結果,我不由自主頷首讚歎:“當真難得,天上地下,怕再沒有了。”

八格格聽了我這話,反應了半刻,率先踏出了步子,歡樂地像個孩子般讚道:“十三哥,這一箭當真妙極了!即有準頭,又有風姿。”

方才挽弓搭箭的那一位皇子回了頭,凝目瞧了八格格半晌,眸中疼惜一過,我心中咯噔一下,一個聲音在腦中浮蕩:這是幻覺吧?

若不是孿生的兄弟,這人一定就是上巳節那日,我偶然遇著三回的公子。心中這遭草草一過,不留神腳底下一滑,眼看就要狼狽的摔坐在山坡上,幸好我手腳利索地扶住了身旁樹幹,勉強站直了一些。

眼風再一掃,場中眾人都側了眼,才道我這動靜足以暴露林間還藏了一人。耳中聽得八格格上句道:“是我帶來的,”又聽得下句道,“十三哥,你還是應當承了和主子的好意,見見這個……”↓思↓兔↓網↓

話間我一個激靈,不顧禮節,撒丫子轉身就跑,心中也不閑著,誠摯地將頭頂諸位神明求了個遍,暗道:千萬莫叫這一群阿哥們瞧清了我這一副麵容。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章 情起情滅(1)

薄錦車帷中昏暗暗的,車馬行得甚緩,書卷上一行“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入得眼底,我瞟了瞟車頂,隨手合上了汪繹馬車中常備的宋詞。我將頭抵靠在壁上,思索起一件極為要緊的事情,我方才為何要撒丫子跑開?

既然我並不喜歡嫁給一個皇子,我當然應該同他的喜好對著幹。譬如太子妃有言,這些有身份的皇子們極討厭不矜持的女子,偷偷跑去瞧他,絕對是犯了忌諱的。我皺著眉頭,審慎地考慮了一番,自覺這一跑其實是有那麼兩個緣故。

其一,上回我首當其衝的失了禮儀,缺了大家閨秀的風範,這一點其實還是讓人有些難以忘懷的,我也著實花了些時日,才從這個陰影中走出來。難料今日我又知,那時不僅缺了禮儀,口中損的還偏偏就是他本尊,若二人方才得見,他必定登時就能意會,那一日那一刻我說的,是他。

其二,我自覺得心中傾慕汪繹,且又專情的緊。確然,彎弓搭箭有這麼一種功效,就是叫女子心中欽佩,往深了揣摩,也不過就是個粗人。嫁給一個粗人的女子斷不能太柔弱,不然日日要順他的意,要令他一見自己通體舒暢,不然,一頓暴揍都是最輕的責罰。

我轉念一想,更覺得自己分析的條條是道。忽然卻又感到憂心:汪繹其實年長我太多,萬一他根本沒有在意我這一腔愛慕呢?看來,還是應該同他說個清楚,把話撂在前頭總是好的。

我望著書,發著呆,又輾轉思忖了良久。正愣著,恰逢趙洵叫馬車停了下來,車身輕顫,汪繹掀簾而入。

今日原是先前額娘訂下探望外祖的日子,因而占用了家中馬車。入宮的旨意上隻傳了我一人,見雪衣空閑,額娘便攜了她同去。可若叫我孤零零一人乘了外頭的車馬入宮,阿瑪又不放心,幸好,汪繹日日晨起進宮到書房修書,傍晚即歸,遂將我托給了他。

汪繹這一來,我醒了神,自認為乖巧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