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強,在撬棍的傾軋之下,很快就被撬開。我們把凝固了的緩衝劑撕扯開,箱子裏的東西讓我們大吃一驚。
箱子的裏側,是一個玻璃缸,缸裏居然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我見過,正是商務參讚的那個助手。他已死去多時,蜷縮在魚缸裏如同一個嬰兒,全身赤摞。在他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七個地方,都有一抹殷紅眼色的朱砂痕跡,還用五色布條捆縛腳踝。
“這絕對是趕屍,而且是最古老的趕屍手法,早就被淘汰了。”劉挖挖在這方麵是行家,隨口點評道:“現代趕屍,隻需要在胸膛、腦門和左手手心點砂就夠了;而且捆縛也不用布條,都用的是七股對絞的鍍錫銅線。”
“為什麼?”
“屍體對線材很挑剔,線芯的質地不同,屍體走起路的感覺都大不相同。像是鍍錫銅芯,可以讓屍體邁步頻率高,適用於平地;如果是山地趕屍,就得選4N級以上的無氧銅,屍體走得穩……哎呀,裏麵學問大著呢,有機會再跟你細說。”
劉挖挖圍著魚缸轉了幾圈,一拍巴掌:“我看出來了,黑鬼真正要趕的屍體,應該就是這個家夥。”
“可是他在魚缸裏啊,怎麼趕?”
“這就是你的作用了。”劉挖挖背起手來,搖晃著指頭,“你的八字我看過了,雖不夠硬,但卻是個海納百川,兼收並蓄的命格,那個黑鬼一直唱的趕屍歌,積蓄到了你的身上。等到了目的地,把你往這一擱,就能把那歌的力量過渡給他,讓這屍體自動起立行走——簡單來說吧,黑鬼千方百計把你弄上飛機,是把你成是蓄電池了。”
“那豈不是說,就算這趟航班什麼都沒發生,等到了目的地,我也會被那黑鬼抓到這魚缸旁邊,給這屍體充電?”我臉色有些不自在。難怪我一靠近那箱子,裏麵就冒出白色泡沫,原來是這位助手對我有了感應,這才引發出震動激活了緩衝劑。
“不錯。看來二弟你還算幸運,那黑鬼機關算盡,唯獨沒算到自己居然被掛在了飛機機翼上,不然你下飛機,也會遭他的毒手。”
“可是,我現在靠的很近,它也沒動啊。”
“因為你身上的趕屍之力,在剛才都吐給了那三個小王嘛,電池用光了。”劉挖挖攤手。
就這樣,在我們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中,整個事件的脈絡在我眼前清晰起來:黑人兄弟是當地GI的學員,先買通商務參讚的助手,把我弄上飛機;然後他又殺死助手,裝到魚缸裏灌滿緩衝劑,在最後一刻送進貨艙。他自己則穿好羽絨服,趴到飛機上,一直不停地念動趕屍歌往我身體裏灌。結果中途出了意外,他被甩到機翼上,誰知這黑人身死道不消……
我有些哭笑不得,薑維所懷疑的那個內鬼,嚴格來說,原來是我。
現在隻有一個疑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劉挖挖指了指天花板:“我不知道,隻能上去問他嘍。”
我們遲早是要麵對黑鬼祝佳音的,但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怎麼打?以我們三個的戰鬥力,既打不過那三個小王,也戰不過厲鬼。劉挖挖詭秘地眨了眨眼睛,把參讚助手的屍體搬出魚缸,在四肢捏了一圈,心滿意足:“這具屍體底子不錯,如果能趕起來,也是個好幫手。”
“可是……我身上的趕屍之力已經耗光了啊。”我為難道。劉挖挖鄙視地瞪了我一眼:“誰說要依靠你了?
他走到無線電台前,對我說:“這些零件我用用。如果能解決的了,就不用跟地麵求援。如果解決不了,聯係上咱們也死定了。”我隻好看著他把電台拆卸,從裏麵拆出線圈、電線和一堆叫不上名字的電路板與元件。 他又叫我們翻動貨艙裏的其他行李,找出更多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