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結果被凍死在裏麵。可是,無論這位黑人兄弟藏到哪的艙門裏,也不可能被掛到後緣襟翼上。
從他懸掛的姿勢來看,明顯是從機翼上方滑落的。而懸掛的位置,是右翼的裏側襟翼。我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唯一的可能,這位黑人兄弟在起飛的時候,攀到了飛機的頂部,因為那上麵沒什麼固定的地方,結果在飛行時不慎被氣流吹落,從機身掉到機翼,然後被襟翼鉤住,吊死或凍死在那裏。
如果想偷渡的話,藏進貨艙是相對比較安全的選擇。可他卻選擇了爬到飛機頂上,這明顯不像偷渡,反而更接近窺視。那個非洲小國靠近熱帶,地麵溫度三十多度,這個黑人兄弟卻穿著羽絨服,明擺著是事先做了隨飛機升空的準備。
他想窺視什麼,不言而喻……
想到這裏,我臉色變得凝重,覺得自己被卷入什麼國際事件中來了。我趕緊對劉挖挖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劉挖挖聽完以後也收斂起笑容,低頭沉思起來。
沒過多久,他突然猛拍大腿,全臉的麻子都開始抖動抽搐,像收不到信號的電視屏一樣。我問他怎麼了,劉挖挖卻抓住我的手:“你剛才,一共按下去幾具屍體?”
“十八具啊。”
“哪排你還記得嗎?”
小空姐及時地遞過一張座位布局圖,我拿紅筆做了標記。劉挖挖拿著圖越看表情越緊張,他也拿起筆在上麵點了幾個黑點:“你看看,這是我發現屍體站立的位置,和你的有什麼不同?”
我在公司天天看表格與報表,所以一眼就看出其中古怪之處:劉挖挖在左側一共處理了八具屍體,而且分布很均勻,前中後都有;而我處理的屍體一共十八具,卻集中在十二到十六排靠右舷窗的FG區域裏,其他地方隻有零星幾起。
而這個區域的機身外側,正對著的恰好是後緣襟翼與懸掛其上的黑人兄弟……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劉挖挖沉聲道:“自古以來,趕屍最忌諱的事,是撞屍。行走在路上的屍體,假如撞見新死之人,就會產生煞氣衝撞,發生屍變。所以我們趕屍的時候,墳地、葬禮和醫院這三個地方,都是要早早繞開的。”
“你是說……那位死在外頭的黑人兄弟,對機艙裏的這些屍體產生了煞氣衝撞,所以越靠近右側機翼的機艙座位,起屍變的屍體越密集?”
“對,我開始以為那些屍體站起來,隻是因為法器鬆脫。現在看來……都是這黑鬼鬧的。”劉挖挖恨恨瞥了眼外頭,咬牙切齒。
“咳……是黑人兄弟。”
“兄弟個屁,他現在早死了,可不就是個黑鬼麼!”劉挖挖怒道,“而且他媽還是個厲鬼!”
順著他的手指,我看到那鮮紅色的羽絨服,心中一寒。劉挖挖道:“北方屬水,色為黑;南方屬火,色為赤。這黑人穿著紅棉襖死在這裏,正是個水火不容之勢,隻怕比平時的厲鬼還要凶險數倍……”
他的手顫唞著幾乎拿不住礦泉水瓶,費了半天力氣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跟它煞氣衝撞,隻怕這些屍身當中,會撞出一個屍王。”
“那我們怎麼辦?”
“快……你把你護照給我,告訴我你出生的時辰,我給你算算,看憑你的八字,能否扛過這一劫。”
我手忙腳亂地開始翻護照,這時小空姐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叫:
“有東西……有東西走過來了!”
在我們眼前的右側通道上,一個人影正緩緩朝著後艙走過來。在它的兩側,小桌板發出劈裏啪啦的碎裂聲,所到之處,屍體紛紛起立,仿佛看到部級領導的副處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