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前頭此起彼伏的屍林,,覺得胃有些微微抽搐,勉強笑了笑:“聽你這麼說,應該沒什麼風險吧?”
“沒風險,一點都沒有。他們已經被我定住了,折騰不出大動靜。你不用擔心。”
“那要是他們沒定住呢?”
“那他們會襲擊最近的活人,而且一咬即死,很痛快,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劉挖挖看我臉色急遽蒼白,哈哈大笑道:“我開玩笑的。”我問:“說清楚點,哪部分是開玩笑?是襲擊活人,還是一咬即死?”劉挖挖答:“是‘很痛快,你更不用擔心’那部分”
“……你這是算安慰我嗎?”
“別廢話了!想活命,就趕緊上!”劉挖挖邁步衝了過去。我一咬牙,心想老子連中宣部的大門都進去過,還怕你們這些小鬼?一股熱血湧上來,朝前猛然衝去,很快便發現自己置身於無數的屍體之間。這些屍體像是睡著了一樣,在座位上保持著僵硬的姿態,表情灰暗而無生氣,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格外詭異。
按照事先的分布,我負責右側過道,包括過道左側的E座和右側的FG;劉挖挖在左側過道,負責ABCD四個座位——畢竟他是專家。我一眼掃過去,看到距離我最近的第16排F座有一具站立起來的屍體。
它從後頭看跟活人區別不大,可那個背影卻特別死氣沉沉,站的筆直。我慢慢走過去,站在17排過道邊緣,試圖伸手去摸它的肩膀。就在我的手指即將觸到它時,它突然脖子扭動,把半張僵硬的臉轉了過來。
我這一下驚的非同小可,拚命衝劉挖挖揮舞小拇指,揮舞了半天才發現,在這種光線之下,別說他,連我自己都看不太清,這套手勢根本就唬人的。我索性大喊起來,劉挖挖從那邊傳來聲音:“老馬,別怕,那是屍體常見的肌肉收縮,不是詐屍。”
我提心吊膽地瞪了半天,發現那屍體除了轉頭以外也沒別的動作,這才壯起膽子,回憶著劉挖挖教我的手法,先用朱砂點其人中,再按腰眼。說來也怪,這麼一按,這屍體立刻就坐回去了,跟觸發了什麼彈簧似的。我暗自鬆了口氣,把它的頭盔正了正,安全帶係好,就差問一句先生您喝什麼了。
趕屍和做僾差不多,一回生兩回熟,一開始戰戰兢兢覺得是多大地事兒,幹得多了,也就不覺得緊張了。不斷還是有屍體從座位上站起來。我越幹越熟練,哪有屍體站起來,我就挺著畫有大眾標誌的胸膛跑過去把它按回座位。在接下來的十分鍾裏,我來回奔走,一共按下去十八具屍體,其中有兩具是已經僵硬的,需要用腳去踹。
說實在的,這種行為讓我回憶起從前的一個以地鼠為主題的遊戲……
我很快發現一個訣竅:隻要把屍體身前的小桌板放下去,擋在胸`前,它就肯定站不起來了。掌握了這個訣竅以後,我的工作量大減,被我按過的僵屍,絕對不會死灰複燃。就這麼折騰了約摸半個小時,我負責的區域幾乎沒有屍體再站起身來了。我劇烈地喘著粗氣,心想這他娘的根本就是體力活吧。
我抬頭朝左邊看去,發現劉挖挖沒了,心中一驚,再回頭一看,發現他早跑到尾艙那兒歇著去了。我有點不高興,我算是義務勞動,他一個正主兒反而偷懶,這成什麼話?!我轉頭回到尾艙,質問他怎麼回事?劉挖挖說他那一片結束的早,所以先回來喝點東西。我抬頭望了一眼,確實右側區域也沒有屍體站起身了,整個機艙恢複了剛登機時的平靜。小空姐遞給我一瓶冰過的礦泉水,我一口氣喝了半瓶,然後把領口扯開,他的朱砂裏不知摻了什麼東西,弄的我胸`前很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