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和娘親說這個,大人的事兒,你懂什麼。”白蕊總算憋出句話來。

“娘親,難道夜叔叔沒有和你提過?”

“他,他。”白蕊臉上的紅暈漸漸退下去,聲音低下去,“他的身份,他在武林中赫然的地位,而我,不過是別人的下堂之妻,這許多年,他願意照顧我,我已經十分感激,其他的,其他的,我哪裏還敢再想。”

天哪,言冰再一次對聖天君深表同情,連瞎子都能看出,隻要娘親在場,聖天君的目光絕對不會離開她片刻,那種癡迷化的款款深情,娘親若是說她沒有看出來,恐怕聖天君都能一口鮮血直接噴在地上。

娘親,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夜叔叔不就在等你一點臻首的那個回應。

喜婆將琳琳琅琅的胭脂花粉攤了滿滿一桌子,言冰發愁地看著問:“這些都是要塗在我臉上的嗎。”

“是啊,新娘子的容貌恐怕是老婆子做喜婆幾十年所見,最為精致絕色的一位,除了白夫人,恐怕人世間都找不到這般仙姿綽約的美人,再經我們兩人之手,恐怕在洞房夜,姑爺一揭那個蓋頭,還不歡喜成傻子了。”

言冰實在想象不出相公一臉傻笑是什麼樣子,不過被喜婆這麼一捧上天,又在銅鏡中看看自己的樣子,決定閉上眼,心甘情願地隨她們折騰去。

兩個婆子在一邊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吉利話,手上也沒耽擱,先是一層香粉撲上麵孔,待一會,又是一層,這樣足足擦了三層,才罷手。

接著是一股香氣撲鼻的玫瑰胭脂膏的味道,不曉得這次又要塗幾次,言冰靜靜地等著,半響不見她們動作,將眼睛慢慢打開,宋殿元的笑臉正對著她,而兩個喜婆顯然被他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

“相公,相公怎麼來了。”言冰驚喜地叫道。

宋殿元一把捂住她的嘴:“噓——小聲點,門外有人守著,我來帶你走。”

“帶我走?”言冰才發現,宋殿元幹淨利落地穿了一襲青色衣袍,沒半點要做新郎官的模樣,恍然大悟的,“是不是我們現在就走?”

宋殿元刮下她的鼻尖:“這是我給你帶來的衣服,你換上,我們從窗口走。”

“嗯嗯。”言冰手腳伶俐地把衣衫套起來,用麵巾將臉上的厚厚白粉都擦洗清爽,“相公再等我一下。”

宋殿元瞧著她,用桌子上現成的筆墨寫了張紙條壓在杯子下麵,然後對兩個喜婆道:“等你們能動彈了,去找白夫人,說我已經和相公遠走高飛了,千萬別來追我們,桌上的紙條請她務必要仔細看,聽明白了嗎.”

喜婆連忙眨眨眼。

再一眨眼,兩人已經不見蹤影,隻有兩扇開著的窗戶在微微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