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是聰明人,孰輕孰重,你不會不知道。”

黎湘安靜下來,微微轉頭看向了一旁。

總有人說她是聰明人,總有人說她應該明辨很多事情,可是在這件事上,她卻真的分不出——到底孰輕孰重?

“老爺子對你的態度,你心裏應該清楚。”陸夫人緩緩道,“從前你黎家小姐的身份,老爺子的態度已經夠明顯了,更不用說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心裏更應該有數。你這樣的出身,要跟景喬在一起,老爺子就肯定不會將繼承權交到他手上。別說你願意一輩子做他見不得光的女人,老爺子是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他會允許有你這麼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存在麼?”

黎湘聽完,隻是靜靜地笑了笑。

“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可逆轉的,比如你的出身,比如他的將來。”陸夫人緩緩道,“與其兩頭為難苦苦糾纏,倒不如在愈陷愈深之前快刀斬亂麻,也算是一條出路。”

陸夫人說完,看了看時間,隨後站起身來,“我要說的差不多都說了,你也應該懂,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

黎湘坐在那裏,依舊轉頭看著窗戶的位置,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陸夫人也沒有再看她,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之後,卻又突然頓住,隨後回轉身來看著黎湘,“你說你不會成為他的負累,但是現在他已經在為你出手平息輿.論。你身上的話題性那麼多,這些事情原本都與他無關,在這樣的情況下已經將他拖下水,還用說將來嗎?”

說完這句,陸夫人才離開房間,關上了房門徑直離去。

剩下黎湘一個人坐在沙發裏,許久之後,她緩緩起身,走到了窗邊。

外麵的世界天闊地大,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人生軌跡或勤懇或庸碌、或快樂或痛苦地活著。

可是會有多少人像她這樣,在一次次地偏離了人生軌道之後,一團亂麻的世界裏,究竟還能為什麼而活?

黎湘又在酒店房間裏待了很久,一直到差不多中午的時間,她才終於離開。

電梯到了一樓,她剛剛走出來,卻忽然就看見賀川。再順著賀川往旁邊一看,就看見了站在另一道電梯前的熟悉的陸景喬的背影。

他和一個外國男人站在一起,應該是商業上的合作夥伴,那男人跟他差不多高度,身材比他還要健碩一些,可是陸景喬就那麼隨意平靜地站著,就已經徹底在氣勢上壓了那個男人一頭。

這是一個天生矜貴的男人,理應有著與他的身份能力相匹配的一生。

黎湘站在那裏,不過呆滯了兩秒,賀川不經意間一轉頭卻已經看見了她。他似乎也是一怔,很快就喊了陸景喬一聲。

陸景喬回過頭來,目光落到黎湘身上,眉心不明顯地一擰,立刻就轉身朝她走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黎湘想起剛剛電梯裏的樓層指示,笑了笑,“來吃飯啊,不過我已吃完了。你才來嗎?”

陸景喬看著她,臉上的一絲笑容都沒有,眸色反而深了一些,“保鏢呢?”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陸景喬就給她安排了隨身保鏢,要求無論她去哪裏都必須貼身保護。

“我叫他在大堂等我。”黎湘說,“在酒店裏很安全的嘛,不用他隨時隨地跟著我。”

陸景喬聽了,臉色依舊沒有絲毫改善。

“你招呼客人啊?”黎湘朝他剛才站立的位置看了一眼,很快笑道,“那你快去吧,不用管我,我這就回去了,拜拜。”

她微笑朝他揮了揮手,轉身就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保鏢果然還在大堂裏等著她,見黎湘過來,他立刻通知了司機,很快司機就將車子駛到了酒店門口,黎湘平安上車,沒有受到一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