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神采飛揚,是個名副其實極俊秀清雅的美男子。薑瑾瑜走過去,韓睿抬頭,二目相接,相視一笑,不需任何語言,便有淡淡的溫情縈繞其中。

翡翠在一邊看得出神:聖上這般威嚴俊武,怕隻有國公爺這等超凡清雅的男子才配得上!

“瑾瑜,你來的正好,快過來瞧瞧,炎兒又長了兩顆牙,如今有十顆了!”

韓逸雲的長子名韓炎,家人常以“炎兒”呼之。

“是嗎?我也瞧瞧!”

於是兩個大男人想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一樣,哄著小炎兒張嘴。隻見那兩顆牙才剛冒出頭,像一個小白點,薑瑾瑜興奮道:“還真是,炎兒好厲害!”小韓炎想聽明白別人在誇他一般,“咯咯”笑著直往薑瑾瑜懷裏鑽,還一邊叫著:“叔叔,抱,抱……”

韓睿登時不樂意了:“你個臭小子也太厚此薄彼了,我哄你那麼久你都不肯叫叔叔,他來了你就叫,真是胳膊肘向外拐,我才是你親叔叔!”

薑瑾瑜笑眯眯的在小韓炎腦門兒上親了一口,小家夥興奮的不行,抱著薑瑾瑜的脖子在其膝上又蹦又跳,又是抹口水,不一會兒薑瑾瑜的衣服就有些慘不忍睹了。小孩子到底精力有限,過了一會兒小韓炎便不鬧了,韓睿令奶母丫鬟抱下去睡覺,這才帶薑瑾瑜換了身衣服去見太妃。

太妃年老之人,話也就多,拉著薑瑾瑜說了半天才放他走。

路上,韓睿用手捅捅薑瑾瑜,笑道:“祖母最近總說從前的事,而且是一件事多了一邊又一遍,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也就你耐煩聽她囉嗦,所以,你一去她都要說半天的。”

薑瑾瑜今天穿的是一件廣袖華袍,他拉過韓睿的手在寬大的袖子裏摩挲。

“祖母年紀大了,總愛回憶從前的事。”薑瑾瑜道。

“是啊,你說我們老了是不是也會如此?”

“不會,隻要我們麵對彼此,那麼最美好的便是現在,而非曾經,又何須懷念?”

“那……若是一個人先死了呢,另一個人不是很痛苦?”

薑瑾瑜輕輕捏了捏韓睿的手心,道:“不會的,我會努力比你活的更久一些,不會讓你體會那種痛苦。說好了生生世世的,你若不在,我活著也沒意思。因此,若你先亡,我也會自殺,隨你而去,你那是記得要等我,我們永遠都不分開。”

“好,要是你先死,我也當如此。”

他韓睿自始至終便是個獨占欲很強的人,不會勸愛人說什麼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的話。既然愛了,便死都不會放手,說好了一輩子,說好了同生共死,便要做到圓滿。他不止如此要求別人,也是如此要求自己,若薑瑾瑜比他早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殉情。

“生離死別的事太過慘烈,還是讓我來麵對吧。我努力活久一點,隻要比你久一點點就可以了。”

“我們都還年輕,說這些幹什麼?”韓睿突然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便忙岔開道:“我讓你做的弓呢,可做好了?”

“做好了,在宮裏,去看看?”

“好。”

二人攜手入宮,至於進了皇宮,當天就沒回來的事,早已是司空見慣了。

又過了兩年,薑瑾瑜終於如願以償的冊封韓睿為安平王,並在皇宮內賜宮殿居住。彼時韓擒虎以被封為嶺南王,韓逸雲襲了榮王。韓氏一門父子三個親王,令無數人唏噓不已,感歎韓氏隆恩之盛。

這還隻是一個開端,不久皇帝的一個聖旨,又在朝堂上引起一股軒然大波。

薑瑾瑜在嶺南劃出了不小的一片區域,作為韓家的封地。諭旨,從此以後,這塊封地有韓氏後人繼承,薑國曆代君主不許刪削。韓氏後人,除犯謀逆大罪外,一概不許擅自抓捕,連坐之法在韓氏族中永不適用。另外即使子孫犯罪,封國也不許削除,應令擇賢明之族人繼之。也就是說,隻要薑國存在,韓家就能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樂土。

不止如此,還為韓家頒布了丹書鐵契,此事算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