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笑笑抱臂靠到一邊牆麵上,似笑非笑的看他,“要不我猜一猜,給出那份證詞的人是誰。”

謝宏坤好整以暇,“說說看。”

齊笑笑搖頭,“那可不行,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如果我猜對了,你把東西給我。”

“那如果錯了呢?”謝宏坤說。

齊笑笑說,“錯了我就繼續自己找。”

謝宏坤低低的笑,“怎麼聽都是我吃虧。”

齊笑笑說,“沒錯,因為我不愛吃虧。”

他們聲音並不高,但是周圍畢竟寂靜,不遠處的俞飛還是聽明白了。這件案子俞飛並未經手,所以內裏環節他一概不知,但是他可以確定,溫景閆也沒徹查過此案,所有材料應該都是齊笑笑一個人搜集的,所以她才會對案件如此了如指掌。

隻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很早就認識祁謙?

俞飛看向亮光裏的兩個人,他們之間暗流湧動,似乎一觸即發。

謝宏坤十分好奇齊笑笑會給出什麼答案,說到底他也不知道證人是誰,材料中雖然有證詞卻沒明確給出證人。

齊笑笑很快給了他答案,“跟你很熟的,你兩次借他的手想除掉我,都很可惜。”她微不可查的側了側臉,因為她知道俞飛還在那裏。

聽到這個答案不僅俞飛愣了,謝宏坤也是始料未及,他神色微變,“你怎麼能斷定是他?”

齊笑笑沒有回答,反而說,“他現在還被關著,你想做什麼都做不了,真替你難過。”

俞飛沒有再聽下去,他悄悄的往更深處隱去,不一會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齊笑笑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謝宏坤的臉色,確定了他也不知情。

謝宏坤說,“你還知道什麼?”

齊笑笑故作可愛的攤手,“沒有了。”

謝宏坤神色不定,齊笑笑故意問他,“怎麼,你怕了?”

謝宏坤盯著她,突然問,“為什麼是祁謙。”

齊笑笑不說話,謝宏坤逼近幾步,幾乎要貼上她,他直視著她的眼睛,“為什麼你們都向著他?”

齊笑笑不喜歡他靠太近,側過身想拉開距離,被謝宏坤一把抓住肩膀。她看了看肩膀上的手,暫時按兵不動。

謝宏坤垂著頭,突然笑了,“有一件事可能你還不知道。”他拿出手機遞給她,齊笑笑掃了一眼就就移開了眼睛,她靜了片刻,才淡淡的道,“你說話不算話。”

她縮了一下肩膀巧妙的脫開了謝宏坤的手,轉身要走,斜刺裏突然傳來一聲細小的破空聲,齊笑笑本能的一偏頭,還是沒來得及躲得過去,有什麼東西冰涼的東西一下刺進了她後脖頸。

齊笑笑抬手摸的同時回頭看向謝宏坤,謝宏坤正滿眼堆笑的看她,手指間捏著一個細小的金屬裝置。她什麼都沒摸到,但是脖子周圍的皮膚已經沒了知覺。她一直自負藝高人膽大,防備心也在謝宏坤的唯命是從中降低了很多,沒料到他才是真正的扮豬吃老虎。

俞飛已經走了,她現在孤立無援,或許他正是料定俞飛離開了才下了手。

麻醉的效果很明顯,已經迅速隨著血液蔓延到了全身,齊笑笑腿一軟,艱難的伸手想去扶牆,卻被謝宏坤一把拉住。

謝宏坤扶住她的身體,手臂穿到腰間,一用力就把她抱了起來。

齊笑笑睜著眼睛,身體全不聽使喚,四肢無力的垂著,連動口都毫無辦法。

謝宏坤對著她笑,“你的眼睛真漂亮。”他慢慢低下頭,似乎想輕吻齊笑笑的眼睛,齊笑笑睜著眼不肯閉上,因為麻醉眼神有些渙散,纖長的睫毛一直在顫抖。

直至睫毛末端掃到謝宏坤的嘴唇,他卻停了下來,低低的笑聲扭曲了音節沉悶的傳入齊笑笑耳中,她眼睛還是不受控製的閉了起來,徹底失去了知覺。

謝宏坤還在低低的笑,沒有再往下探頭,他直起身子,抱著齊笑笑往外走。

他走得並不平穩,顛簸中齊笑笑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順著嘴角滑到了下巴處,再順著脖子最終沁入衣領中,雪白的領口染上了腥腥點點的紅。

她在感覺到麻痹的一瞬間就咬破了舌尖,但也隻是讓她多清醒了一小會。

謝宏坤抱著她直接上了停在遊樂園門口的車,司機下車為他打開車門,謝宏坤把齊笑笑放到後座上,仔細幫她係好安全帶,他這才看到了齊笑笑嘴角的血跡,手頓了一下。謝宏坤眼神一顫,已經捏開了她的牙關,借著車內燈看到她舌頭完好,才神色鬆下來。

他用指腹輕輕抹去了齊笑笑嘴角的血線,抽掉她束發的繩,及腰的黑發柔順的鋪開來,遮了半張臉。

謝宏坤神色不定的看了她一會,退出車廂,坐上駕駛座,一踩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齊笑笑垂在一邊的手指動彈了兩下,眼珠在眼皮下顫了顫,又沒了動靜。

……

齊笑笑再次睜開的眼睛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了林天真,她四肢依然沒有力氣,躺在高高的手術台上,頭頂的無影燈亮的刺目。她半睜著眼睛,眼神滑到林天真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