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工作人員不知怎麼就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都盯著這邊,看左軒把紙張都撿幹淨了,甚至好好的把劇本摞整齊了。
收拾完劇本,左軒停了一停才慢慢站起身,直視了陳玉祥。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沒被激怒也沒想討好,隻是眼中原本清透的少年氣突然消散了,黑沉沉的像窟窿。
陳玉祥心裏咯噔一聲,卻是嚇了一跳。他其實在摔完左軒就有點後悔,要說辛苦最辛苦的根本是他,他被高強度的工作壓緊了神經,脾氣才會越來越暴躁。要放在平時,他頂多也就罵罵人,仍是會耐心指導左軒。
但是摔也就摔了,他在娛樂圈這麼多年下來,人脈名氣都是響當當的,不能因為摔了一個新人就放下臉麵。
他想裝作若無其事的從左軒手裏拿過劇本,再給他講一遍戲,但是他手剛伸過去,左軒突然就把手裏工工整整碼好的那摞紙劈頭蓋臉的扔到了陳玉祥腦門上。
不疼,但是臉沒了。
陳玉祥當即就要發火,左軒已經先一步把戲服外套給扯下來,狠狠扔到地上,“老子還不樂意陪你玩了!愛找誰找誰去!”他最終也沒有對陳玉祥多動一下手,隻是以牙還牙。陳玉祥說到底是長輩,左軒隻能壓下一口惡氣,發泄完了轉身就走,邊走還邊扯身上其他的服裝道具,洋洋灑灑扔了一路。
場內人都傻了眼,沒見過這麼狂的新人,簡直自尋死路,倒是一時沒有人來阻止他。
左軒氣勢洶洶的往出口走,剛走出人群不久,就被人從後麵拉住了手臂。
左軒正憋著一口氣出不來,想都沒想反身往後就是重重的揮出一拳,正中來人胸口。
祁謙悶哼一聲,被他狠命的一拳砸的往後趔趄了一小步。左軒一看來人是祁謙,還被自己打了一拳,頓時嚇懵了。這時候齊笑笑正從後麵趕過來,一把扶了祁謙,看他並不要緊轉眼冰冷的注視了左軒。
左軒心裏“咯噔”一聲,齊笑笑平時一副毫無攻擊性的樣子,他都快忘了她根本不是個傻白甜。
他嘴唇囁嚅著極力想為說點什麼,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祁謙齜著牙忍下了心口的鈍痛,旋即佛開齊笑笑的手,往前一步擋住了她看向左軒的視線。
齊笑笑看著祁謙挺拔寬闊的脊背,聽到他對左軒說,“這樣就忍不了了?你當初豪情壯誌的說要取代我,根本就是放——”意識到不能爆粗,他突兀的停下,重新起了話,“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過去道歉留下來,二滾回去以後別再回來。”
左軒臉色乍青乍白,他的小助理匆匆忙忙收了東西跟過來,遠遠的站在一邊不敢過來。倒是在一邊站了一會的季賢走過來,繞著他轉了一圈,搖頭歎氣,“二少爺,放著舒舒服服的好日子不過,何必跑來趟這個渾水。這圈裏最不缺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的人,他們沒你那個骨氣,打了左邊臉還要巴巴的把右邊臉也伸過去。你這體驗生活也體驗夠本了,我是真心勸你一句,回去吧。”
左軒一邊聽他說話還要一邊看他轉圈,他本來腦子裏就一堆糟心事,被他一晃更是亂作一團,他指著祁謙就說,“那他為什麼還要在這裏。”
季賢微微一笑,“阿謙跟你不一樣。”
左軒說,“哪裏不一樣。”
季賢停了步子,“這麼說吧,你呢是養在花園子裏被精心嗬護的小花,而阿謙卻是生在大草原上被雨打風吹洗禮的野花。”
左軒一皺眉,“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