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珠正視了他,一字一句小聲說,“我不是乞丐。”
祁謙一對上她那一雙眼睛,心裏依然有種莫名的怪異感。他定了定心神,心裏想著她自尊心還挺高,但是一想到她剛才嗆季賢那幾句,本能的就覺得她現在這種畏畏縮縮似乎不怎麼正常。
果然,她下一句話就嚇了祁謙一跳。
“我沒有地方去,你可以收留我嗎?”她輕聲細語卻說的字字清晰,原原本本的坦露自己的小心機,“錢包是我故意拿的,我想找機會接近你。”
祁謙腦子裏第一反應出的居然是送上門來了,他有點訝異於自己對她這句話的接受程度,因為不僅沒感覺出一點排斥還隱約有一點樂意。
他端著模樣思考了好一會,“你認識我嗎”“我為什麼要收留你”“沒地方去找警察啊”這些話在口中來來回回數個回合,最終敗給了“你會什麼”。
要說會什麼,她似乎苦惱了好久。然後她站起身,向祁謙走了幾步。
祁謙有一點緊張,至於緊張什麼他自己也不大清楚,大概是怕她突然撲過來告訴他自己會暖床什麼的。他想過這個假設後覺得自己有點猥瑣,又不能從她眼裏找到一點齷蹉,隻能麵上鎮定自若的等著她過來,稍稍的帶了一點小激動。
他還沒感受完激動的小火苗,她已經把一樣東西攤到了他眼睛門前,小火苗頓時就夭折了。
是一隻手機。
祁謙麵色無瀾的定了幾秒,再摸了摸口袋,果然是自己的手機。
他似有若無的朝她笑了笑,說,“除了這個呢?”
她恭恭敬敬的把手機還給他,麵色茫然一會,猶猶豫豫的說,“打人。”
祁謙覺得她大概是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謀生技能了,大發善心又迫不及待的允諾了她,“看你化緣挺不容易,你以後給我當個保鏢吧。”當然,他並不指望這細手細腳營養不良的小身板能捏死一隻螞蟻。
得到了祁謙的同意,她眼睛亮了一亮,又怕他反悔不敢顯得太過高興,繃著一張臉誠懇的點了點頭。
祁謙覺得她眼睛那一亮亮到了自己心裏,沒來由覺得自己也挺高興,好心情的問道,“你叫什麼?”
她高高興興的回他,“狗蛋。”
祁謙覺得自己的高興喂了狗,扯著麵皮說,“換個正常點的。”
她似乎對自己的名字挺滿意,苦惱的想啊想,想了半天,試探著問,“奧黛麗?”
祁謙斜了她一小眼,“不行,重新編一個。”
她這下是真的為難了,捏了半天衣角,依然想不出一個名來。
祁謙一時沒搭理她,兀自刷了一會微博,狀似不經意的道,“笑笑。”
她聽到這兩個字後愣了半響,接著她卻真的笑了,兩眼彎成一對月牙,眼中流光溢彩,“恩,笑笑。”
祁謙一邊滑動手機一邊又說,“姓的話就姓齊吧,齊白石的齊。”
她欣然接受了祁謙的安排,然後把自己新得的姓連著名字一起念叨了一遍,“齊笑笑。”念完又開心的笑了一回,“齊笑笑。”
祁謙看她確實挺高興,也就由得她去高興了,自個找了兩張圖片,發了個沒頭沒尾的微博。
祁謙:人生際遇,妙不可言。
配圖一張是一朵萎靡不振的豔紅玫瑰,一張是他完美的自拍,粉絲一概評論:人比花嬌,閉月羞花!黑粉一概詆毀,兩朵枯萎的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