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京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外祖母身子如何了。

不能在跟前盡孝,她心中總像殘缺了些什麼。

段旻軒就道:“再過幾日我就啟程去燕韓了,你有什麼要帶給外祖母的嗎?”

孟雲卿看了看她,點頭:“馬上入冬了,我想給外祖母做兩件衣裳。”

段旻軒笑了笑:“也好,你做的,外祖母一定喜歡。”

孟雲卿也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周遭無人,段旻軒就牽了她的手,在霽風苑裏散步:“放心,燕韓那頭,我會多抽時間同外祖母摸牌,一定讓她歡喜。”

摸牌?孟雲卿這才會意笑了笑,她如何忘了有人特別會討外祖母歡心,那時候不過是個外人,卻能同外祖母走得親近,摸牌的時候總是讓外祖母贏,外祖母還讓她同他一道買白玉棋子給爺爺帶來。

如今想來,有人那時就算計好的。

“雲卿……”他又喚她。

“嗯?”她應聲。

“等你我成親之後,就能抽空回門看看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你的孝期要到後年二月去了,我和老爺子商量,想將婚期定在後年三月。一是孝期剛過,二是春日裏兆頭正好。我此番去燕韓,一是同舅舅提親,二是想同舅舅將婚期定下來。”頓了頓,低眸看她:“三月可好?”

二月過孝期,三月就成親?

孟雲卿也看他,言外之意,會不會太急了些?

他自然會意:“還有一年半載,難熬得很。 ”

她便笑了笑,不說話了。

***

十月初十,段旻軒果真啟程往燕韓去。

段旻軒此番帶了段岩和宣平侯府內的幾十個侍衛隨行。

此番畢竟是正式送聘禮和提親,要顯得鄭重些。

他有官印在身上,幾十個侍衛隨行已經可以應付一路。

臨行前,老爺子多有交待,多是注意禮數,不要怠慢了親家。

福伯就笑:“老侯爺,定安侯府對侯爺的印象很好,侯爺也去過定安侯府好幾次了。況且,侯爺向來都有分寸的。”哪裏需要操心禮數的事?

老爺子就支吾,瞧瞧他平日裏那性子,得罪了親家怎麼辦?

福伯便笑而不語了。

老侯爺其實是舍不得侯爺遠行,又說不出掛念的話來,隻得尋了些叮囑的話說,連帶著像告誡一翻。

“知曉了,老爺子,你在家好好調養身子,等我回來帶好消息。”段旻軒一躍上馬,“少舞刀弄槍,多同雲卿一處說說話,記得按時吃藥。還要,不要同隔壁老王鬥氣。”

老爺子的心思他自然知曉,老爺子從軍幾十年,說不出軟化來,他就給老爺子台階下。

“知道了,知道了,比我老頭子還囉嗦。”孟老爺子擺手。

孟雲卿也上前:“你……路上小心……”

說了隻覺沒說一般,又覺一肚子的話,一句都沒有同他說起過,再等他回來,隻怕都要年關去了。

他在馬上看她,她也看他。

半晌又才擠出一句:“我和爺爺在家等你……”

段旻軒就笑:“雲卿,我有話同你說。”

她驚異看他,他擺手示意她上前,她照做。

他就俯身,貼在她耳旁私語。

孟雲卿怔了怔,他已起身,笑盈盈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