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傳聞越傳越真,到最後,便大有幾分坐實的意味。

追究“空穴來風”究竟這句是不是段旻軒本人說的,其實並沒有多大意義,不是他說的,也是有人借他口說的。

……

總歸,孟雲卿回京中不過四五日,連侯府大門都沒出過,京中關於她的傳聞不說十分,也有七八分了。

小茶替她沏茶,她就悠悠抿了口。

這些傳聞,她倒是不上心,有一件事卻是掛在心上的。似是自後花園那日之後,她沒在府中再見到過阿玉這個丫頭了。

去霽風苑的時候,也沒有見到過。

她問小茶,小茶也說不清楚。

後來找福伯打聽,福伯隻笑眯眯地說阿玉的娘親病了,想回老家看看了,侯爺便備了些銀子,再讓侯府的小廝送她母女二人回鄉了。

回鄉了?

孟雲卿自然意外。

阿玉的心↑

可惜了,原本是個挺機靈的丫頭,隻是心思都用在了別處上。否則,單憑她的娘親就是段旻軒乳娘這一層,侯府就應當會給她尋門好歸宿。

孟雲卿合上茶杯,又想,誰說回鄉了就尋不到好歸宿的?

離了京中,說不定想通透,也收心了,反倒比在京城裏活得更好些。

隻是想到歸宿的這件事情上,孟雲卿又想起了娉婷。

不知娉婷和沈通在茶莊子那裏調養得如何了?

說是等回京後,就找福伯打聽娉婷和付鮑的事,也仿佛落在腦後了,晚些時候等福伯忙完,當是要去問問福伯的。

還有在衢州城幫忙的音歌,也不知道衢州城那端的災情消解了沒有。

來了京中四五日,心中惦記他們幾人,盼著他們早些來京中才是。

再遠些,便是四月初到華城的時候,她寫了信回定安侯府。當時是給段岩的,段岩說走侯府的信鴿,應當不出一月內就會到定安侯府。再等定安侯府那頭回信,也要到七月中下旬了。

一直沒有書信來,她也不知道外祖母,舅舅和舅母他們如何了?

沈陶和沈妍的婚事都定在四月,眼下都六月了,侯府裏若是來信了應當也會提及。

還有婉婉和懷錦,寶之,這幾個孩子,有沒有長高,書又讀得如何了?

原來離了侯府,掛記得便也多了許多。

……

過了晌午,孟雲卿在小榻上午睡歇息。

午睡後,小茶才道福伯領了人來蕙蘭閣,已經等了些時候。

福伯年紀大了,還讓福伯等,孟雲卿有些愧疚,讓小茶請人到外閣間落座,自己整理了衣裳就出來。

“小姐,這兩位是意來坊的佟掌櫃,碧芙苑的曲掌櫃。”福伯笑容藹藹介紹著,佟掌櫃和曲掌櫃也拱手行禮,“見過孟小姐。”

孟雲卿不知這京中的意來坊和碧芙苑是做什麼的,但見他們身後各自跟了一個小廝,小廝手上都拎了小箱子。一個小廝手中拿了軟尺,一個小廝手上拿了掛飾,便也猜到是京中做衣裳和首飾的鋪子了。

早前她來京中,衣裳和首飾都是福伯備好的,大致按了她的身型趕工的,穿上倒也合身。有些細微處改一改就好了,子桂和汀蘭都可以做,也用不著兩個掌櫃跑一趟。

福伯道:“下月初是君上壽辰,按往年的慣例,侯爺和小姐都是要入宮的。入宮的禮服有講究,小姐又在守孝,要單獨做幾身備用。”

原來如此,虧得福伯考量得周道。難怪爺爺說好些事情要打點,讓福伯同她和段旻軒先回京中。若非如此,真到了七月才想起,隻怕會手忙腳亂的。

“子桂和汀蘭可在?讓她們二人來幫忙正好。”福伯問起。量身裁衣,讓子桂和汀蘭兩個丫鬟來做最合適,佟掌櫃在一側記錄和提點就好。

孟雲卿便讓小茶去喚她們二人。

首飾這端就要好說的多,看得是孟雲卿的臉型和身型。等意來坊的衣裳圖稿出來了,再配合著選色和定稿就好。外閣間內,便是子桂和汀蘭在幫著量體,碧芙苑的掌櫃在一側作畫。

有福伯在一旁說話,也不覺得無趣。

過了不多時,量體的和作畫的都差不離了。

苑外又來了丫鬟:“小姐,謝將軍府上的寶然小姐到了,說來尋小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