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楞。

記得早前在定安侯府,她也提到過那枚冰冷的簪子。

那時候便有的夢魘。

所以處處謹小慎微,帶著麵具做人,也從不輕易對旁人吐露心扉。

他攬緊懷中,聲音稍稍有些沉:“信我嗎?夢是反的。”

她靠在他肩膀,他眼中的深邃幽藍她看不見:“嗯,我信。”

夢是反的。

她不過做了一個可怕又冗長的夢而已。

夢醒了,心底便是暖的了。

“段旻軒……”

“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說,從前你去哪裏了……”

“嗯?”他不解。

“夢裏麵的時候。”

他嘴角微微牽了牽,“在尋你吧,隻是沒尋到……”

是啊,那時候她去了清平,他怎麼尋得到?

“眼下不是尋到了嗎?”他的聲音貼著她的額頭,溫潤的氣息就透過肌膚,沁入四肢百骸。

***

等到京中,恰好是第五日晌午。

前夜為了趕路,宿在馬車裏。馬車自然顛簸,她半夢半醒,真正到了黎明時候,才沉沉睡過去。等到晌午入京時,還睡得正好,段旻軒也沒有叫醒她。

城外早早來了馬車候著,他遠遠認出是東宮的親信。

孟雲卿還枕著他的腿間入睡,他輕輕攬起她,再放下,她也沒醒。

他輕手輕腳下了馬車。

福伯也來了城門口迎候,見了他便走了過來。

“侯爺,殿下收到侯爺的信,說晌午左右入京,特意讓我來此處候著。”言外之意,眼下就要同他去趟東宮,連侯府都不必回了。

段旻軒點頭。

又交待福伯一聲:“還睡著,昨晚趕路折騰了一宿,到了侯府再叫醒她吧。”

福伯應好。

“人送走了嗎?”臨末,又問了聲。

福伯笑眯眯道:“送到西郊別苑了。”

他才又點頭,跟隨先前的侍從上了另一輛馬車。

……

“小姐,醒醒。”福伯在近旁喚了幾聲,孟雲卿才迷迷糊糊睜眼。

揉了揉眼睛,酥軟應了聲:“福伯?”

福伯依然笑容可掬:“小姐,到侯府了。”

(今日第二更)

到侯府了?

孟雲卿才忽得清醒了,竟然都到侯府了,但她都不知道是何時入的京城,竟然錯過了。

“段旻軒呢?”馬車裏也沒有見到他,早前還分明同她在一處的。

福伯應道:“侯爺那頭回京有要事處理,剛到京城就被截下來了,怕是要晚些時候才能回府,讓老奴先領小姐回來,洗漱休息。”

原來如此。

孟雲卿扶了扶額頭,讓自己精神些。

用娉婷的話說,蒼月是天/朝/上/國,京城之中恢弘大氣,遍地金銀,遠非燕韓京中可比。她第一次入京,竟然就這般睡過去的,難免惋惜了些。

福伯先下了馬車,又回頭,撩起簾櫳接她:“小姐請。”

福伯親自扶她,孟雲卿道了聲謝,便扶著福伯的手下馬車。

剛下馬車,就環顧四周,目光中掛了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