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夢到過去了嗎……

這樣問自己,星璃微微眯了眯眼抬起頭,涼爽的風吹在臉上,稍微令她感覺不再那麼悶熱了。

頭頂上是浩瀚的夜空,從這個角度望去,散發著淡淡皎潔浮光的皓月被輕紗似的雲層遮住,隱隱約約若隱若現地將這朦朧的美感延伸開來。眯著眼尋找著本該出現的星星,然而月明星稀,在月光的照耀下本來就少之又少的星星顯得更加微乎其微了。

——即使再細小的星辰也是有光芒的,即使星星本身不是發光體,即使那光芒微弱地看不見,即使從未有人仔細留意過,它依然拚盡全力在這永恒的天地間留下存在過的,唯一的證據。

這是他說的。

她曾好幾次看見他抬著頭仰望一片黑暗的天空,於是好奇地問他:“澈,你為什麼老是喜歡看夜空?那裏有什麼東西嗎?”

而他總是很細心地幫她理整齊被風吹亂的頭發,然後露出溫柔的笑容:“那裏有星星,很多很多數也數不清的星星。”

“在哪裏呢,我怎麼什麼也沒看到?“

“笨丫頭。”澈低下頭凝望這才到自己胸口的少女,“……因為它們太暗了,有時候被雲擋住了,有時候被月光黯淡了。可是你要明白,等到某一天,所有的雲層和月光都風吹雲散的時候,億萬星辰共同散發出來的光亮,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耀眼的光芒!”

看少女似懂非懂的模樣,澈的眼中突然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情不自禁地攀上她的肩膀,用力將她攬入自己懷中。

Black Dream獨特的巧克力香煙味撲鼻而來,看著少女因緊張羞怯而變得緋紅的臉頰,澈頓時想將這個畫麵永遠定格在心中:“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你嗎?”

星璃茫然地搖了搖頭。

輕輕撫了撫她可愛的劉海,澈的眼神中包含著寵溺:“因為……我覺得你和星星很像。”

“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這樣堅定地認為。即使微小,即使不被看好,卻一直相信著自己的信仰,從未動搖。那樣的你,真的很耀眼,耀眼到讓我全神貫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

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理由告白,星璃驚訝地嘴都合不上了。

“有的時候我其實很崇拜你,可以完全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和評價,束縛再多也會想盡辦法去掙脫,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你,比這個用華麗的外表包裝起來的學校裏的太多人,都更加真實。”

是的,他所注意的他所敬仰的他所愛慕的女孩,不是別人口中隻會抽煙、喝酒、打架、逃課、頂撞老師一無是處的女孩。

她是會把冰冷的牛奶熱好偷偷送給學校後牆那裏的流浪小貓,會在下雨天把唯一的傘送給年邁的老爺爺自己一個人淋雨跑回家然後為此感冒,會彈得一手水平極高的鋼琴,背著電吉他在校慶晚會上的演唱帥翻了一堆人,會為了怎麼向自己喜歡的人告白而苦惱不斷練習好幾個星期,會囂張會發瘋會孤單會落寞偶爾也會想要懦弱地逃離,但是最終——依然堅強地站在別人永遠到不了的高度,就算疼痛也會抬起頭驕傲給全世界看的,名叫片霧星璃的奇跡!

……

往嘴裏灌了一口啤酒,酒精順著喉嚨滑下去,微微刺痛的感覺令自己從溫暖的回憶中清醒了過來,現實卻是那麼冰冷。

被風揚起的發絲,月光下白皙的側臉,手指夾著煙抬頭看著天空,微醉迷離的眼眸中透著少見的孤寂,就是這樣一個側麵,令剛剛走上屋頂的樞一瞬間驚豔。

自從喝下樞的血液後,星璃對純血種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敏[g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