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為了祈福一事忙的不可開交,許久沒有出過宮的宮妃都滿懷期待,隻是染傾水雲殿裏相反冷清沉靜,煩躁的午後,染傾一個人坐在榻上,蓮葉搖著紙扇,她心頭積壓著太多心事,睡不安穩,眉頭一直緊鎖著。
此行出宮的禦前侍衛是阮慕寒與阮林風以及福元將軍的兒子也就是菡妃的哥哥林遠與林山,四個人作為隨行護衛,也讓人安心不少。
那日染傾穿著一身華服,身形更加削瘦的她,偌大的霞光色錦袍罩著,拖著冗長的裙擺,麵容清麗淡雅,腰若約素,肩若削成,顧盼之間頃刻奪人心魄。
她扶著蓮葉的手緩緩走上了宮轎,八人抬著的玉錦大轎,琉璃珠簾,繡祂玉雕,頂上雕刻的偌大鎏金浮案栩栩如生,她撩開轎中簾幔,唇角不禁露出一絲悄無聲息的冷意。
因為皇室出行,禁軍提前幾天封鎖了道路,守衛森嚴,十步一崗。
寒山寺位居城外,浩浩蕩蕩的車馬走在路上,一路所有人都屏退左右,跪在地上噤若寒蟬。
寒山寺是出了名的皇家寺廟,一直香火鼎盛,此次為了迎接聖駕,寺中早已安排妥當,紜赫此番前來,不僅是為了禮佛,更是招來不少民間的能人異士,暢談天下之道。
宮妃不得幹政,染傾與後宮幾位妃嬪紛紛坐在佛寺後的清淨殿堂裏,偌大的殿堂內,幾個女人各有所思,陌月坐在正中間的位置,抬起頭目光略略掃過一眼染傾。
她心中默默為顧離祈福,雙手合十,虔誠恭敬,若是佛祖真的有靈,一定要保佑顧離平安回來。
佛殿裏清淨無聲,忽然聽見菡妃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陌月瞥了她一眼,低聲嗬斥,“菡妃是不是太失禮了?”
菡妃連忙收斂,靜心禮佛,忽然,門外傳來陣陣嘈雜聲,陌月睜開美目,瞥了一眼身邊的嶽公公,低聲道,“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嶽公公領了命出去,不過一會急匆匆的前來,大呼道,“不好了,皇後娘娘,皇上招人刺殺了。”
“什麼?”陌月倏然起身,向前走了幾步,“皇上有沒有大礙?”
嶽公公急忙搖了搖頭,緊張的連忙道,“好在皇上武功蓋世,當場將刺客擒住,現在正在審理呢。”
陌月跟宮妃們這才鬆了一口氣,倒是染傾,一直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品著山間清茶,直到隨著陌月幾人前去了外殿。
紜赫受了點小傷,隨行的太醫正心驚膽戰的幫他包紮傷口,佛堂的大殿寬敞,站滿了人,禁軍已經將佛寺封鎖,不許外人進入。
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侍衛跪在地上,滿臉的血跡,倔強的低著頭,一副任憑宰割的模樣,紜赫緊鎖眉心,怒道,“你究竟是何人?”
侍衛不卑不亢的昂起頭,橫眉怒視著紜赫,卻一言不發,任憑禁軍統領以及禦前侍衛對他如何拳腳相加,他都緊咬牙關,不發一言。
幾個膽小的宮妃側過頭不敢看下去,染傾直視著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由得眉心緊鎖,果不其然,侍衛搜身時,發現他竟然隨身攜帶著四王爺府的令牌。
染傾美目凝起,緊盯著那個被打得半死的侍衛,腦海裏飛快的掃過思緒,她緊緊望著侍衛,隻見他被阮林風拖了起來,撿起他身上的令牌,他本已半死,還是垂死掙紮,拚命的想要搶回他手中的令牌。
阮林風將令牌交給紜赫,他緊皺著眉頭,怒道,“四王爺派你來的?”
那個此刻是禁宮的一個小小侍衛,名叫王安,他牙被打掉了幾顆,口吐鮮血,緊緊咬著唇片,始終不肯說話,染傾心中有了主意,這場妙計看來是人精心策劃好的。
紜赫眼底閃過一絲肅殺和怒火,他清冷的目光散出一股幽暗,猛的一拍桌案,險些沒有將桌案震碎,“豈有此理,看來這四王爺是想要謀逆篡位!”
染傾不禁在心底失笑,紜赫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若是顧離真要篡位,又何須等到如今,他的武功高強,要殺紜赫簡直輕而易舉,何必要找一個武功拙劣的侍衛出手。
紜赫啊紜赫,這次你又想故技重施,趁著顧離不再好給他安一個弑君謀逆的罪名嗎?
染傾勾唇淺笑,隻是這一次恐怕沒那麼簡單。
“皇上。”此刻禦前侍衛林山雙手抱拳走來,他渾身上下散發著英氣威武,身配長劍,玉樹臨風,“微臣在侍衛的身上還發現了一樣東西。”
“什麼?”紜赫眉頭不禁皺緊,出乎意料的抬起深諳的黑眸,眉心緊蹙。
林山將手中的東西雙手遞在紜赫麵前,隻見是一把短刃,這種短刃方便藏於長靴之內,用於暗殺,隻是這把短刃與尋常不同,上麵居然鐫刻著阮家的圖騰,雕刻的圖騰生動精美,紜赫眼底一閃而過的驚錯,為何這個王安身上居然有這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