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對方手臂。
韋香姿睡得並沒有太熟,畢竟她不喜歡有人躺在自己的榻上,遂手臂剛有疼的感覺她便醒了,噌地一聲坐起,大聲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找茬呀!”
“不想被找茬你就別像豬一樣占那麼大地盤兒,讓別人沒得睡。”
互不服輸的爭吵肯定是沒結果的,越吵聲越大,吵得隔壁也睡不消停。
連歆織眉頭緊緊一擰,下地穿鞋,打算去外麵透口氣。
大部分時候,她都告訴自己多忍耐,奈何事到臨頭多數情況下忍不住,一邊自我反思一邊捂臉地認為,一定也有對方太狡猾的錯。
院子裏,月光靜悄悄灑下,她吹了一會兒冷風心情好些,打算回屋之際突然聽到院門處有聲響,她再仔細一聽,卻是從牆角處也傳來聲音,隻見一道身影翻牆而入,她驚呼一聲朝後退,驚慌之下受傷的左腳不聽使喚,一個絆倒右腳跌坐在地。
“摔疼了嗎?”那道人影見她佇立院中也顯得很意外,當下朝她步過去,口氣有點關切地詢問。
在半夜裏翻別人家牆頭的,赫然是丁彌騫。
日日相處,連歆織豈能聽不出他聲音,稍稍鬆口氣,喊救命的話咽回去,借著他攙扶的手從地麵站起,“不太疼,公子怎麼來了?”
“睡不著,便過來看看。”
連歆織好奇他如何找來的,她並沒告訴過他家裏住址。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低低一聲輕笑,“隻要我有心,總會找到。”
這個時辰,別人上門,把人請進房裏去坐暖和一下才正確,可連歆織思及房內的幾人,一時有些猶豫。
丁彌騫沒看出她的顧慮,直接牽著她的手朝房門方向步去。
她想要捂臉,公子並不知道她有後娘啊,也不知道她有繼妹妹啊,更不知道房裏沒地呆呀,隻有一個大堂能坐,還是坐飯桌邊,這麼領進去真的可以嗎?
兩人坐在大堂裏的桌邊,一時相對無言……
丁彌騫是心中有事,連歆織則覺得時辰不合適,還有其他三人礙著。
想了想,他從袖中直接取出給帶過來的物事,那是一個油紙包,他遞過去。
連歆織詫異了一下,接過油紙包打開,原來是還稍稍熱乎著的豬蹄兒,她抿抿唇,心頭竄起一陣喜悅。
借著桌邊的油燈,看出她的欣喜,丁彌騫一笑,“不能變成豬蹄兒,隻好給你帶來一個。”
她今天沒少吃,此刻肚中放不下太多,但他既然親自送來了,她若一口不動總是不好的,且她心裏暖暖的,今晚非把這豬蹄兒吞進肚不可。
想到就做,她咬一口豬蹄兒,眉眼溢滿笑意。
丁彌騫手指敲打桌麵,思索怎麼和她開口他想做之事,咳,豬蹄兒真不是用來賄賂的。
連歆織不曉得他有事而來,在吃完豬蹄兒後也不見他有離開的意思,一時間有點尷尬,時間真的不早了,被家裏人發現總歸不妥。
眼見拖不下去了,丁彌騫摸摸鼻子,終於又從袖中取出一物,此物卻是一隻紅木錦盒。
乍一見錦盒,她眼前一亮,暗暗琢磨這是被送禮物了麼?會不會太珍貴?多不好意思要?她絕對不會要的。事實證明不要樂極生悲,沒待她高興完,被打開的錦盒,裏麵的東西嚇人一跳,糨糊糨糊,到底為嘛是糨糊?
連歆織以為自己看錯了,錯把珍珠當牛糞,揉揉眼睛,仍舊是糨糊,她錯了,就不該抱有期望的,一個公子哥哪裏會送婢女什麼東西,她把自己高估了,以後再也不要。
不用照鏡子,她也曉得自己雙頰有多僵硬,勉強一笑,道:“這糨糊,公子是拿來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