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大人,這,這可不是小事,這要是讓兵部的人知道了,那問題可就大了!”登州神機營的大營裏,衛所兵的將官們一個個議論紛紛,有個大膽的立刻站了起來反對我的意見。
兵部,兵部的人要管事的話大明的軍隊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鳥樣了,既然兵部沒把我們登州衛當做一回事,那我也自然不會將兵部的人當一回事了。登州衛所兵要是一直都這麼個樣子的話,日後真要有事的時候,哭得可是我。
“衛所兵製乃是太祖皇帝親自定下來的製度,乃是天下根本,指揮大人難道是想要違背祖宗製度,到時候要是朝廷怪罪下來,到時候可就不是我們這些人掉腦袋這麼簡單了、”
“劉將軍此言差矣,現今天下大勢已經和太祖當年不可同日而語,現今國難不已,固執舊法,他日國家需要我等的時候,我等難道就率領這些酒囊飯袋去同敵人交戰嗎?”正當我打算反駁的時候,座中一個年輕的武官突然站了起來,看他的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大概是那位將軍家的孩子而已。
“哪個是誰?”我轉過頭,看著正站在我身後的雨若,輕輕的問道。
“哦,那個啊,那是登州副總兵南宮俊將軍家的兒子,現在擔任百戶的南宮戒!”
“擦,那麼年輕就當上了百戶,真是幹得好不如生得好啊!看這小子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倒是牙尖嘴利的!”我悠然自得的看著這個叫南宮戒的小子和幾個爺爺輩的人吵成一團,說起來這小子還真是不一般啊,不但生的好,長得也不錯啊,身形跟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似的,標準的偽娘身材啊,可是氣勢上卻完全沒有輸給這幫老頭。
“南宮將軍可是李叔叔都敬重的人物,早年跟隨過戚繼光將軍,他家裏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據說南宮將軍本來是不想自己的兒子從軍的,結果南宮戒打翻了他家的十幾個看家護院,跑到了衛所來。他爹沒辦法,這才向朝廷報了軍籍。”
這小子還真是有一手啊!倒是很合我的胃口,這麼想,便將這個南宮戒記在了心裏。
支持的果然還在少數啊,除了南宮戒等一幹少壯派,其他的人都是異口同聲的反對,說的也是,我的這個軍製改革可是等於要廢除衛所兵製,事關重大不說,還直接觸動了這些人的利益,他們不反對才有鬼。
這可是我考慮了十幾天才決定推行的兵製,停止現在的衛所兵的訓練,而改用征兵製,不過這次征兵的範圍並不是要在登州全部百姓中征募,而是直接在現在的衛所中征募一些受過基本軍事訓練的衛所兵,編組成為一隻職業軍人組成的部隊,這些士兵將不再從事衛所的農事生產,他們的軍餉,裝備由所在衛所承擔,為了補償這些衛所長官的損失,避免完全撕破臉,這些人所在的衛所的長官依舊可以領到朝廷發給的軍餉以及我給他們的一定補貼,他們可以用這筆錢雇傭農戶為他們耕種軍戶的土地,最後收入中的四成充軍,剩下的自留。說白了,就是要讓這些軍事地主直接轉變成純正的地方地主,然後依靠向他們征收特別稅來養一支職業化的封建軍隊。
為了避免衛所這些長官們和我完全翻臉,我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默認他們吃空餉,並給予一定程度的補助,隻是要求他們從衛所的盤剝中稍稍減少一點。
就隻是減少那麼一點點而已,這群人竟然還是一片反對之聲。
少賺一點點都和死了親爹一樣,打倭寇的時候沒見你們這麼激動的。
“指揮使大人,這是大事,既然大家意見不一,依老夫之見,就請指揮使起頭,咱們聯名上書給兵部,請兵部轉呈聖裁!”被南宮戒的氣勢搞得無話可說的劉將軍立刻轉身朝我行了一禮,說出了他的方案,他的話一落,一堆人忙不迭的跟在後頭點頭稱善。
聖裁你妹啊!我心裏頓時破口大罵起來,萬曆皇帝要是管事的話,天下也就不會這麼亂成一團了。這種事兵部肯定是隻有打醬油的份,到內閣那裏,那幫不懂軍事的主肯定直接一句祖宗之法不可變給打回來,這一來一回不要說得不到首肯,光來回折騰的時間都夠久得了,到時候別說薩爾滸,搞不好清軍都兵臨城下了。
再說了,這種事情要是捅上去的話,這個隨意更改祖宗製度的罪名恐怕不是那麼好承擔的。
最後搞來搞去,這群人再拿錢打點一下上麵的話,那我這個製度基本上就沒辦法繼續推行了。
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