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賴和安娜都吃了一驚,誰?
兩個人同時朝著山頂上方看過去,青灰色的夜空背景下,漆黑的山岩隻剩下一個堅硬的輪廓,而在十幾米的山崖頂上,立著一個健碩的身影。
那人的話說完,一抬手,從上麵扔下來一樣東西,像個足球似的順著山石崖壁骨碌骨碌地滾下來,滾到馬路上,停在了離吳賴的腳邊。
是小醜的頭!
那張臉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麵部表情極其誇張地扭曲著,仿佛經受了極大的恐嚇。
“什麼人?”吳賴斷喝一聲。
那道黑影也不回答,隻是輕身一縱,便像輕飄飄的一張紙一樣從十幾米高的崖壁上跳了下來!
幾乎是相當於五六層樓的高度,如果換做沒有受傷的吳賴,他也不放在眼裏,但令吳賴比較驚訝的是,那家夥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竟然落地無聲!
登峰造極的輕功藝術。
“你是什麼人?”吳賴警覺地手撐著地站起來,用戒備的目光打量著對方。
來人身形並不高大,一米七五左右,比吳賴矮了一些,但顯得極為敦實,穿著一條寬鬆的咖啡色麻料褲子,髒兮兮的布滿油汙,上身是一件深咖啡色的皮夾克,收腰款,卻敞著拉鏈,裏麵貼身穿著白色的線衣,線衣編織得比較粗糙,孔洞很大,邊緣的線頭都開了,淩亂地翹著,大V開口的領子,露出胸肌膨脹的上緣,脖子上戴著一條黑色的鎖鏈,有手指粗,顯得很粗獷。
這一身的裝束,禁不住讓吳賴想起某些碼頭的裝卸工人,靠體力活吃飯的家夥。
尤其是他右手還戴著一隻白色的勞動手套,有兩三根手指頂端不知是故意的還磨損了,露著半截指尖,也黑黑的,顯得極其油膩。
“朋友,怎麼稱呼?”吳賴小心地問道。
“我沒有名字,如果你要叫的話,叫我工友就好!”來人樂嗬嗬地自我介紹,與小醜高姿態的亮相不同,他的態度竟然還顯得比較謙虛。
“哦……”吳賴點點頭,“你為什麼殺了小醜?”
“一隻戰敗的狼是沒有生存的權力的,何況他這樣占著絕對上風卻被敵人玩弄的白癡?喪家之犬,我隻不過是替領主大人清理一下門戶罷了!”工友嘲諷地看著地上的人頭說道。
吳賴心裏一沉,本來他心裏還多少盼望著對方是友非敵,想不到又是一個領主的手下。
“你是一直都在,還是剛剛路過?”
工友哈哈一笑:“當然是一直都在,小醜接到殺你的命令的時候我也在,本想著以他的實力根本不用擔心,我隻不過是對最近傳聞之中的你很感興趣,所以跟著來看笑話罷了,想不到,看了一場精彩的對決。
從來在單打獨鬥的戰場上,實力是決定勝負的一切,想不到你竟然在如此劣勢之下翻盤,把小醜玩弄於股掌之間,我覺得很有趣,索性下來打個招呼……”
“打個招呼?”吳賴一笑,“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工友哈哈一笑:“殺你是小醜的任務,又不是我的!何況你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殺你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哼!”吳賴看對方如此小瞧自己,也隻不過冷冷冷地哼了一聲。
“你們不用擔心,已經有人在路上來救你們了,可能很快就會到,我隻是來照個麵,希望以後我們會有機會可以正大光明地打一場!”工友走上前,伸出自己滿帶油汙的手。
吳賴遲疑地看著對方的眼睛,這家夥到底是在下套,還是真的坦蕩到如此地步?
與以往他所見到的領主的手下不同,那些家夥往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相形之下這個叫做工友的家夥,倒讓吳賴有些不適應了。
怕個鬼!
吳賴心裏念叨,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豁出去了。
他伸出自己的手,“啪”的一聲握住對方的手,兩隻有力的大手瞬間像鋼筋混凝土一樣鑲嵌在一起。